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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二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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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甲寅朔,遼境霖雨,潢河諸水皆溢,漂沒民舍。 丁巳,置糾察在京刑獄司,以知制誥周起、侍御史趙湘領之。 三司請出內藏綾萬匹以助經費,從之。 複以萬安宮為滋福殿。 先是有詔減鄜延路駐泊兵九指揮歸營。乙丑,鈴轄李繼昌等言邊防備豫,望許如舊,帝以西邊安靜,冀省轉輸之勞,不許。 辛未,以昭應宮為玉清昭應宮。 戊寅,詔封玄聖文宣王廟配享先儒魯史左丘明等十九人爵為伯,贈蘭亭侯王肅司空,當陽侯杜預司徒,命近臣各撰贊。 庚辰,侍御史趙湘、判三司都催欠司彭惟節等,條上封禪赦前天下逋負總千二百六十萬七千,悉除之。 八月,帝欲擇官知審刑院,謂宰臣曰:「當須詳悉法令之人。」王旦曰:「今司法有人,知院者但能曉達事理,詳究物情,不必熟法令者。」帝然之。 秘書丞董溫其上言:「漢以霍山為南嶽。望令壽州長吏春秋致祭。」詔禮官與崇文院檢討詳定。上奏言:「奉祀已久,難以改制。其霍山如有祈請及別敕致祭,即委州縣奉行。」從之。 後宮杜氏,昭憲皇后侄女也。帝禁銷金甚嚴,還自東封,杜氏乃服以迎車駕,帝見之,怒,遂令出家洞真宮為道士。由是天下無敢犯禁者。 知雜禦史趙湘言:「臣聞朝延之儀,進止有度。伏見常參文武官每日趨朝,並早赴待漏院,侯開內門齊入。今以辰漏上始放朝,故多後時乃入。望許令知班驅使官二人常在正衙門視之,有入晚者,具名申奏。又,風雨寒署稍甚,即多稱疾請假。望委禦史台酌度聞奏,遣官診視,如顯有誑妄,即具彈劾。」從之。 九月,壬子朔,入內供奉官王承勳言:「准詔,於洺州塞漳河水口,本州差權推官祖百世監督兵夫,頗見勤勉,望即授正任。」帝曰:「州縣官除幕職,皆自特恩,內臣豈當論請!」即令吏部銓擬官代之。 先是命供備庫使謝德權決金水河為渠,自天波門並皇城至乾元門,曆天街,東轉繚太廟,皆甃以礲甓,樹之芳木,車馬所度,又累石為梁。間作方井,宮寺民舍皆得汲用。複東引,由城下水竇入於濠。京師便之。丁卯,德權奏功畢,詔宗正告廟室,賜役卒緡錢。 司天言:「太陰當食之既,巽日,皇帝本命,請禱祀之。」帝曰:「經躔已定,何可祈也!」不許。既而侯之不虧,宰臣表賀。 壬申,邵州防禦使廣平公德彝,言女適殿直郭中和,家族頗眾,欲別置一第。帝曰:「中和有父母,從其請,則婦事舅姑之禮闕矣。」不許。 乙亥,無為軍言大風拔木,壞城門營壘民舍,厭溺千餘人。詔內臣恤視,蠲來年租,收瘞死者,家賜米一斛。 先是帝謂王旦等曰:「朕在東京講《尚書》凡七遍,《論語》、《孝經》亦皆數四。今宗室諸王所習,惟在經籍,昨奏講《尚書》第五卷,此甚可喜。」於是召甯王元偓等赴龍圖閣觀書目,帝諭之曰:「宮中嘗聽書習射,最勝它事。」元偓曰:「臣請侍講張穎說《尚書》,閑日不廢弓矢,因陳典謨之義。」帝喜,乃詔每講日賜食,命入內副都知張繼能主其事。尚慮元偓等輕待專經之士,又加訓督焉。 是秋,京西、河東、陝西、江淮、荊湖路、鎮、定、益、梓、邛、密等州言豐稔,京師粟鬥錢三十。 冬,十月,癸未,雄州奏遼改築新城。帝謂輔臣曰:「景德誓書有無創修城池之約,今此何也?」陳堯叟曰:「彼先違誓修城,亦此之利也。」帝曰:「豈若遺利而敦信乎?宜令邊臣詰其違約,止之。」 濠州民齊睿,坐惡逆逃亡,會東封首露,州用赦原之。知定遠縣王仲微言:「通判、度支員外郎趙況,受睿錢三百千,不以上聞,請重置其罪。」詔特斬睿,論況枉法,除名為民。 禦史中丞王嗣宗,言許州積水害民田,蓋惠民河不謹堤防,每歲決壞,即詔閤門祗候錢昭厚經度之。昭厚請開小潁河分導水勢,帝曰:「泄其上源,無乃移患於下流乎?」昭厚不能對。判陳州石保吉,複言此河浸廣,則郡當水沖,為害甚大。乃命白陂發運判官史瑩視之。瑩請修頓固雙斗門于減水河口,為束水鹿港以均節壅溢,奏可。因詔三班選幹局習事者巡護堤岸,殿最如黃、汴法。自是吏謹其職,水災稍息。 甲午,詔天下並建天慶觀。時罕習道教,惟江西、劍南人素崇重,及是天下始遍有道像矣。殿中侍御史張士遜上言:「今營造競起,遠遠不勝其擾,願因諸舊觀為之。」詔從其請。 禦史中丞、權判吏部銓王嗣宗輕險好進,深底馮拯之短,而結王旦弟旭,使達意於旦以為助。旦疾其醜行,因力庇拯,嗣宗大恚。會久不雨,嗣宗請對,因摭拾知制誥王曾從妹夫孔冕被曾誣構,及侯德昭授赦敘緋,李永錫坐贓除名,複引充舊職等事,欲以頌旦。帝曰:「止此乃致旱邪?」嗣宗理屈,複以它辭侵旦;旦不之抗,乃已。是月,嗣宗請對,言:「刑政有失,致成災沴。」因複言:「孔冕冤枉,播在人口,而王曾尚居近班,願示退黜,臣請露章以聞。」帝謂王旦等曰:「曾實無罪;若嗣宗上章,亦須裁處」旦曰:「冕不善之跡甚眾,但以宣聖後不欲窮究,謂其冤枉傷和氣,恐未近理。」翼日,嗣宗複對,且謝前言之失,帝優容之。 十一月,壬子朔,知鄧州張知白言:「陝西流民相續入境,有欲還本貫而無路糧者。臣誘勸豪民出粟數千斛,計口給之,以半月為准,凡就路總二千三百家,萬二百餘口,其支貸有餘者,悉給貧老。」詔獎之。 衛尉卿、權判刑部慎從吉言:「准淳化三年敕,諸州所奏獄空,須是司理院、州司、倚郭縣俱無系囚;又准後敕,諸路自今獄空更不降詔獎諭。臣伏見提點刑獄司所奏獄空,多不應舊敕,外州妄覬獎飾,沽市虛名。近邠、滄二州勘鞫大辟囚,於詿誤數人,裁一夕即斬決。前代京師決獄尚五覆奏,蓋欲謹重大辟,豈宜一日之內便決死刑!恐有冤濫,但務獄空。欲望依准前詔,不行獎諭。」從之。 丙辰,帝作文武七條戒官吏,謂宰相曰:「漢制,刺史以六條問事,諸葛亮有武臣七戒,朕今參求要道以儆勵群臣。又思先朝以《儒行篇》賜近臣,今可並賜一軸。」 甲子,詔:「諸路官吏有蠢政害民,辯鞫得實,本路轉運使、提點刑獄司不能舉察者,論其罪。」先是知秦州齊化基、知鄜州何士宗皆坐贓抵法,監司初不以聞,故申敕之。 帝謂宰相曰:「聞隴州推宮陳漸,不能謹潔,轉運使以堯叟諸侄,不能案舉,昨因違越被劾,堯叟特為請令罷任。自今倘如此,必正其罪。」 十二月,乙酉,遼太后不豫。戊子,肆赦。辛卯,遼太后殂,年五十七。 太后明習政事,能用善謀。素嫻軍旅,澶淵之役,親禦戎車,指麾三軍,賞罰信明,將士用命。教遼主以嚴,遼主初即位,或府庫中需一物,必詰其所用,賜及文武臣僚者與之,不然不與。遼主既不預朝政,縱心弋獵,左右有與遼主諧謔者,太后知之,必杖責其人,遼主亦不免詬問。禦服禦馬,皆太后檢校焉。歸政未幾而殂,遼主哀毀骨立,哭必歐血。 辛醜,三司使丁謂等上《泰山封禪朝覲祥瑞圖》百五十,昭宣使劉承珪上《天書儀仗圖》,召近臣觀於滋福殿,俄又示百官於朝堂。 遼天平節度使耶律信甯,以太后之喪,馳騎來告,涿州先牒雄州,雄州以聞。甲辰,詔廢朝七日,令禮官詳定服制,覆命太常博士王隨為祭奠使,太常博士王曙等為吊慰使,賻以衣五襲、綾羅布帛萬匹。乙巳,遼賀正使耶律特嚕古入見,既還館,令客省使曹利用以涿州牒示之。戊申,告哀使耶律信寧至,閤門使受書進內,詔特嚕古等就開寶寺設位奠哭,百官至都亭驛吊之。己酉,帝於內東門制服發哀,群臣進名奉慰。 趙德明帥所部出侵回鶻,長星晝見,德明懼而還。 是歲,遼始御前引試進士,放劉三宜等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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