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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英生吁了一口氣:「或許你接受了你父親的遺傳。你父親必定是一個奇特之極的人,甚至在生理構造、遺傳因子上,也與眾不同。」

  文依來有點駭然:「先生。你不是在暗示我是什麼怪物的後代吧?」

  琴亞在這時候插了一句口,聲音十分低:「是也不要緊,你漂亮得要使人窒息。」

  文依來自然聽到了這個讚美,他用他碧藍的眼珠,望向琴亞,眼神之中,充滿了溫和的喜悅,然後。他伸出手來,和琴亞握手。

  當他們握手的時候,我在一旁,看到琴亞的身子,陡然震了一下,在剎那之間,現出了一極驚訝莫名的神情來,而文依來卻沒有什麼特別。

  文依來是陪我們走了一段路之後才和我們分手的,接著,琴亞就講了「連呼吸也是一樣」的那些話,為了安慰她,英生在默然半晌之後。笑道:「多怪的形容,連呼吸都一樣,每個人的呼吸,都是一樣的。」

  琴亞搖著頭:「不一樣,還有──剛才我和他握手的時候,感到──了震動,像是觸電一樣,我記得多年之前,有一次──當時我們都小,有一次我攀在窗上,向紅頭老爹的屋子看,那孩子──他想拉我,我們曾手握著手,當時,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我和英生互望了一眼,她在講述少女特有的敏銳的對異性的感覺,我們自然更加插不進話去了。

  琴亞十分聰明,在我們的神情上,看出了我們心中在想什麼,所以她解釋著:「我的意思是真的有電刺激的感覺,並不是男女身體接觸的那種異樣感覺──」

  她說到這裏,大概是感到了自己在越描越黑,所以臉紅了一下,沒有再向下說去。

  我和英生對於她的這番話,當時都沒有在意,因為那時,不論怎麼想,都想不到事情原來會是那樣的。

  分開之後,我駕車上了公路,直駛法國,到了白老大的農莊,和白老大見了面,說了一切經過。

  白老大在聽了之後,瞪了半天眼,才悶哼了一聲:「這種事,要是發生在古代,那麼這雙胞胎,就一定是皇帝的兒子了,什麼來路,那樣神祕。」

  我苦笑:「我已作了千百種假設,但是看起來,都不能成立。」

  白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常言道尋根究底,他們的母親,既然是澳洲剛剛族的土人,那麼。就該先到澳洲去找她的來歷。」

  我自然也早已想到過這一點,可是澳洲腹地聚居的土著十分多,就算是剛剛族,也有許多分支,散散落落,居住在幾萬平方公里的範圍之內,要到那些土著部落之中,去找一個二十年前懷孕的少婦,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所以,聽得白老大這樣說,我並不搭腔,免得這個困難的任務,落在我的身上。可是白老大卻興致勃勃,又道:「這個孕婦,居然能在瑞士出現,可見一定非比尋常,在土著之中,她可能是一個十分出名的人物,雖然事隔多年,但一定還有人記得她,我看你要是肯去走一遭。多半可以水落石出。」

  我怕的就是他最後的那句話,當下支吾以對,顧左右而言他,不過這些花樣,在白老大面前,不是十分耍得開,他瞪了我半晌:「你好奇心大不如前了,這是人衰老的象徵,十分不妙。」

  我苦笑著,這時,澳洲正是夏天,腹地沙漠、山區,正當盛暑,而且那地方,幾乎是不毛之地,可以不去,自然還是不去的好。

  白老大笑了起來,雙手一拍:「好,你不肯去。那只好老夫親自出馬了。」

  再也想不到他會有此一著,一時之間,望定了他,不知說什麼才好,白老大呵呵笑著:「怎麼,心中在罵我老奸巨猾?」

  我連忙向他拱手:「豈敢豈敢。」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我只在農莊中休息了一天,就離開農場,上了飛機。從歐洲到澳洲,是十分漫長的飛行,當我在香港轉機的時候,在機場的候機室中,我和白素通了一個電話,白素在電話中道:「你和小郭聯絡一下,他說有要緊的事要找你。」

  小郭,現在應該稱他為郭大偵探了,他的私家偵探事務所,發展迅速,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是亞洲首屈一指的了,連世界私家偵探社聯盟,也要請他擔任副主席和亞洲區的主席。他要找我,不知是為了什麼,反正轉機要等將近兩小時,和他聯絡一下,自亦無妨。

  我撥了他的電話號碼──此人配備一具隨身攜帶的無線電話,號碼知者甚少,就算他人在海底潛水,電話一到,他一樣可以接聽。

  電話只響了一下,就聽到了小郭的聲音,我「哈哈」一聲,小郭一下悶哼:「如果你知道了一件事,你就不會哈哈了。」

  我又笑了一下:「且從頭道來。」

  小郭吸了一口氣:「有一些人,可能是一個十分神祕的組織,要對付一個人,而你在最近,被捲入了這樁陰謀的漩渦之中。」

  他這一番神祕兮兮的話,直聽得我莫名其妙,想想我最近的活動,可以說再正常也沒有,實在不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嘆了一聲:「請你說明白一點,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小郭道:「那我只好從頭說起了。」

  我道:「正好,我有得是時間。」我向候機室的女職員表示我可能要長時間佔用電話,她表示沒有問題。

  小郭道:「大約在一年之前,世界各地具規模的偵探社,都接到了一項十分怪異的委託。」

  我道:「雖然說我有得是時間,但是也請揀和我有關的事說。」

  雖然我還叫他小郭,可是倒也不是那麼容易欺負了,他竟然不客氣地道:「如果你不打斷我的話頭,就會節省許多時間。」

  我悶哼了一聲,小郭道:「這項委託,是尋找一個人,接到這項委託的有超過三十家私家偵探社,由於事情相當怪,所以我們曾因之舉行過一次電話會議。」

  我咕噥了一句:「要找的是什麼納粹的超級戰犯?」

  小郭沒有理會我:「要找的是一個青年人,委託人提供的資料,超乎常識之外,已知道這個年輕人的正確出世日期,也有他最近的相片。可就是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要在全世界範圍內找他。而且,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又哼了一聲:「這好像不是很合理,委託人既然有失蹤者的近照,應該不會很難找?」

  小郭道:「自然,有照片,找人比較容易,可是世界之大,儘管要找的人,相貌十分特出。也不是那麼快就有結果的事,一直到三個月之前,我們在歐洲的同行,才在瑞士發現了那個要找的人,知道他在一家貴族學院中就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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