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最後的狙擊手 | 上頁 下頁
二一


  「什麼好戲?」傑弗遜來了興趣。於是小個子用他那有點僵硬的嘴,把剛才和B國人對峙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難怪薩給焦會那麼衝動,竟然把瓜內爾給打了。」

  「你說什麼?」四個人除了霍克,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我剛才進來時要說的。那時我正和瓜內爾說話,薩給焦和那些B國人從我們身邊走過。突然薩給焦像發瘋似的踢了聯合國旗旗杆一腳,瓜內爾當然不會放過他,就喊了一聲:『上等兵,你在幹嗎?』薩給焦沒理他,還在踢,嘴裡還罵著,旁邊那些B國人攔都攔不住。瓜內爾聽不懂B國話,估計以為是在罵自己,就上去扯住薩給焦,沒想到薩給焦回頭就是一個反手拳,當時就把瓜內爾打趴下了。結果……」傑弗遜撅嘴攤開雙手。

  「怎麼樣啊?」小個子問。

  「幾個國際憲兵上來就把他給摁住了。後來默菲也出來了,罰他禁閉三天。」

  「謔,這回歐達有伴了,」小個子笑道,「這些B國人還真有意思。」

  「強尼,這半天你就看見這點事嗎?我可記得從我們一開始吃飯就沒見你。你跑哪去了?還有你怎麼和瓜內爾在一起?」西蒙問。

  傑弗遜拿起一杯啤酒,咚咚灌了幾口,抹抹嘴說:「開始我是跟『禿鷲』的人聊了一會,怎麼說我也把他們的一個弟兄打得破了相,得賠個不是,然後跟他們喝了些酒。這些人還真不錯,挺夠意思的,咱們把餐廳占了,他們就在操場上進餐,也沒什麼抱怨。對了,小孩,他們的一個中尉還是中國人,叫……叫什麼來著?哦,對,叫陳。有機會讓你們見見面,他跟你一樣,是個大好人。」

  「好啊。」楊銳明白,那中尉姓陳。其實他巴不得馬上去見,好長時間沒見到自己的國人了。

  「然後看見了瓜內爾,我就問他,為什麼他們明明中了槍卻沒有死。你們猜怎麼著?」傑弗遜故弄玄虛。

  「打他們的是空包彈,他們身上再安上幾個爆點,在看到對方開槍時引爆它們,把衣服炸碎就成了,就像拍電影一樣,」小個子撇撇嘴,「你去了半天就問出這麼幾個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的答案啊?」

  「狗屎,」傑弗遜急道,「那格蘭特的事你怎麼說?我可親眼看到他身前的沙子被子彈打起老高。」

  「你說呢?」小個子故意逗他說。

  「其實馬拉奇那槍本來打的就是實彈,不過偏了一點點,子彈從格蘭特的腋下鑽了過去,但從遠處看就像子彈穿透身體一樣。」傑弗遜一本正經地說。

  四個人互相看看,被傑弗遜缺心眼似的單純弄得無可奈何。小個子最先忍不住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嘿,你們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這很可笑嗎?」傑弗遜一頭霧水。

  笑聲被傑弗遜的一臉無辜帶上了一個新的高度,最後連他自己也呵呵地樂了起來。

  就在這樣的笑聲中,他們又喝了很多酒,一個多月的壓抑都在狂笑和酒精中得到了發洩。這是楊銳在「獵狗」中最快樂的一天,有這麼多的朋友,有這樣的輕鬆,他一直在呵呵地笑著。此時,他感到外面的天好藍,太陽好美……

  ……那天我們喝了好多,一直喝到太陽落到西邊的大海裡。我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的營房,不過還有點印象,就是霍克一直在我的身邊。那應該是他扶我回來的,憑我自己的感覺,那時我是無論如何不能自己走回來的。

  我覺得我現在真的把霍克當成了自己的哥哥。這不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他的弟弟的替身的原因,而是我覺得身邊有他的存在,那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他是個熱心的人,儘管大多時候,他都把自己跟別人拉開一定的距離。記得出國前,戰友們還跟我說,你小子慘了,跟那些成天吊兒郎當的D國大兵在一起,不被折磨死才怪。其實那時,我的擔心還是我們曾經跟D國是敵國,與曾經的敵人在一起訓練作戰很難有在國內的那種默契。可我現在覺得是我自己多慮了,D國人也是人,其他國家的人,也是人,無論是誰都不願意身邊的敵人多、朋友少,只要真心相處,對方也會用誠意回報的。跟霍克在一起就是如此,我也記不清我們是誰先用真心去付出,但是,我知道那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收到了真誠的回報。跟他在一起,我總能感受到一種來自兄長的溫暖,雖然我沒有兄弟姐妹,可那種暖心的感覺應該就是如此了。

  除了霍克,我在其他人身上也看到了兄弟般的溫暖。這似乎跟我幾天前的感覺大不一樣,可能應了那句話,患難見真情。芬治和西蒙,他們跟霍克一樣的熱心,而且比霍克更有親和力,從芬治那一個把那麼多D國人聚集到一起的口哨,我能感到與他們站在一起,身後會有很強的支持;傑弗遜,他雖然有時有些犯傻,但我能感到,他跟芬治和西蒙都一樣,是個豪爽的人,而且,他還是個很實在的人,今天,他還向我表示抱歉,因為他沒能讓我見到「禿鷲」的那個姓陳的中國中尉,其實「禿鷲」在我們喝酒的當天下午就走了,這也不能怪傑弗遜,但他還總對自己的「疏忽」耿耿於懷,實在,太實在了。

  馬丁雖然愛打架,但他從不跟我打,而在跟B國人發生衝突時,他還來幫我,這讓我很意外,霍克跟我說,他這麼做就是因為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幫馬丁爬上床,知恩圖報真君子。鯊魚、泰戈爾、納帕伊、敏澤·金還有拿卡穆,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儘管我們彼此有太多太多的差異,儘管他們跟我其他的朋友還有隔閡,但是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就這一點,我就感到無比的欣慰。

  就在幾天前,我還在擔心隊裡的仇恨與冷漠會沖淡兄弟情誼,可現在——世事難料啊。今天我跟霍克在海邊談起我曾經的擔心和疑慮。霍克笑了,他很坦然地告訴我,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擔心,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參加混編部隊。但我們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說這可能就是因為我們都是軍人,軍人是要忠誠,對命令要絕對地服從,無論哪個國家的軍人都是如此,而對於我們這些特種兵來說,它已經成了一種慣性了。而且,對於我們這些已經在地下生活了二十年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能在陽光下美滿地生活更讓人嚮往了,我們想這樣生活,更希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也這樣生活;所以在這個夢想沒有實現之前,我們中的大多數人是不會放棄的。今天跟霍克聊了很多,這讓我很欣慰,也很開心。我想,我應該可以跟以前的那種擔心說「拜拜」了。

  不過有一點,我不喜歡他們叫我「小孩」,儘管他們叫得很親。現在幾乎全隊的人都叫我這個外號了,今天連默菲上尉也這麼叫我。我就那麼像小孩嗎?就因為自己是個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

  明天又要開始第二期訓練了,剛把這個月的津貼寄了四千塊給家裡,手裡只剩三百來塊了,這就是這些天跟他們這些人喝酒的結果。不過聽說芬治差不多已經把五千塊都花光了,他可真能喝!而且還總請客。沒家的人真是自由啊……

  ——楊銳手記

  4.融合

  「全隊集合!」盧克夫在操場中央喊道。

  「快,快!快點,白癡們!」各排排長和副排長在大聲吼著。只有二排還是格蘭特一個在歇斯底里地嚎叫。

  全副武裝的士兵迅速在操場上站成三個編隊。默菲來到了操場上,他身後,幾個國際憲兵押著歐達和薩給焦一動不動地站著。

  「第二期訓練從今天開始,」盧克夫在跟默菲交換眼神之後大聲宣佈,「訓練內容為簡單戰術配合訓練以及單兵特種技能訓練。下面由默菲上尉提出訓練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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