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槍無關(16)_獵鷹

一六

　　不到10分鐘的時間裡，裝甲團營地裡傾瀉了100多枚155榴彈還有200多枚107火箭彈，飽和攻擊讓裝甲團損失慘重，60多輛坦克和裝甲車化為灰燼，一半以上的裝甲兵變成炮下游魂，裝甲團要改成裝甲營了。洛天的軍官們為了指揮裝甲兵把坦克開走，幾乎全部陣亡。裝甲團只剩下30多輛坦克，還有幾輛逃過一劫的裝甲車，這些坦克和裝甲車是那些睡在坦克邊的士兵用最快速度搶出來的，其餘的根本沒來得急開走。營地裡四處都是殘肢，地面成為了血的河流。

　　炮火過後，洛天看著營地裡的一片慘狀，抽出手槍，顫抖的手拉了幾下槍拴都沒拉開，他把手槍頂在太陽穴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洛天正要扣動扳機，一旁的參謀一把抱住他："團長！你不能死！"

　　洛天淚如泉湧，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裝甲團沒了！我只有以死謝罪！"參謀死死拖住洛天拿槍的手："團長！你看看外面的弟兄！他們還要等你帶領他們報仇啊！團長！"

　　洛天一下子癱到地上，堂堂七尺男兒號啕大哭："我對不起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怎麼就這麼大意啊！我對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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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急電傳到指揮部的時候，羅將軍正在休息。參謀看罷電文，大驚失色，匆忙推開將軍的寢室，把將軍從睡夢中叫醒："將軍！急電！關於裝甲團的！"

　　"裝甲團遭襲，坦克損失慘重……"羅將軍只看到電文的開頭，手指一松，電文從指頭滑到地上，他面無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具體情況怎麼樣？"參謀回答："昨天負責保護裝甲團左翼的機動連奉命開拔迂回小河城，洛天沒有意識到這個缺口會被利用，沒有派觀察哨。今天淩晨1∶45，那些雇傭軍接近到火箭彈的射程內，不到10分鐘時間向裝甲團傾瀉了200多枚火箭彈和100多枚大口徑炮彈。裝甲團被擊毀60餘輛坦克和裝甲車，人員陣亡一半以上。"

　　"大口徑炮彈？！雇傭軍怎麼會有大口徑炮？！"羅將軍憤怒道。

　　參謀低下頭："將軍，我想是上次炮團被襲擊的時候那些雇傭軍搶走的，上次情況混亂，誰都以為所有的炮都被炸了，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羅將軍徹底憤怒了："難道你們沒有清點炮嗎？少了沒少都不知道嗎？現在他們有炮了！還是我們送去的炮！"將軍站起來，手敲著桌子："是誰負責戰場打掃的？我要送他上軍事法庭！"

　　參謀支吾著："將軍，負責戰場打掃的是偉，但是他已經在前天的戰鬥中陣亡了。"

　　羅將軍余怒未熄，圍著房間轉著圈子。

　　半晌參謀問道："將軍，該怎麼辦？"

　　羅將軍抬起頭："怎麼辦？立刻召集所有參謀以及前線指揮官，召開緊急軍事會議！"

　　參謀一個立正："是！將軍！"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將軍，洛天該怎麼處置？是否將他列入會議名單內？"

　　羅將軍瞪了他一眼："所有的前線指揮官！這話還沒明白嗎？"

　　參謀退下，立刻派直升機將前線指揮官接回來。他又想了想，單獨派了架直升機飛往裝甲團，飛機上除了傳令官，還有憲兵。參謀也是按照慣例行事，像這樣因為疏忽而令部隊損失巨大的指揮官，是要送上軍事法庭的。

　　當直升機飛臨裝甲團的時候，被下面的景象驚呆了。到處是被炸毀的坦克和裝甲車，大火和濃煙幾十公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車輛附近還有許多裝甲兵的殘肢，傷兵的哀號直沖雲霄。飛機降落的時候，傳令兵匆忙奔過這個人間地獄，朝洛天的指揮所奔去，後面跟著幾個憲兵。洛天接過命令，看了看傳令兵身後的憲兵，臉色慘白："我知道，我知道……"伸出雙手讓憲兵上銬。

　　當憲兵銬上了洛天，帶著他走出指揮所的時候，外面的士兵們整齊地站在那裡，洛天看著這些親手培養的士兵，想著那些昨天還鮮活的面容，現在卻躺在血泊中的弟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他用嘶啞的嗓子對他們喊道："弟兄們！是我洛天不好，是我葬送了裝甲團！我先走一步，你們要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不拿下小河城，我們何以面對那些死去的弟兄！何以面對被白貨毒害的親人！"後面的話因為哽咽，洛天已經說不出話來。

　　那些裝甲兵刷地一下齊齊跪下了："團長！團長！我們等著你回來帶我們報仇！"

　　指揮部中已經聚集了所有的參謀和前線指揮官，大家已經知道裝甲團遭遇襲擊損失慘重的消息，一時間議論紛紛。羅將軍陰沉著臉坐在會議桌前，根本不理會大家的議論。當洛天被帶進來的時候，會議室一下寂靜下來，刹時沉悶得令人壓抑。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聚到了臉色慘白、雙手上銬的洛天身上。看來，洛天是繼皇家火槍營長之後被槍斃的又一個精銳部隊的指揮官了。

　　羅將軍簡單地說道："坐下！開會！"所有人刷地坐下，等待羅將軍講話。

　　洛天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坐下，依然站在那裡。羅將軍站起來，走過去，對憲兵說道："鑰匙！"從憲兵手中接過鑰匙，親自打開了洛天的手銬。洛天嘴唇蠕動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羅將軍眼睛直盯著洛天："洛天！你怕死嗎？"

　　洛天將腰一挺："將軍！我不怕死！但是我有個請求。"

　　羅將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什麼要求！"

　　"請將軍答應我，讓裝甲團第一個進入小河城，我洛天死也瞑目！"聲音擲地有聲。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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