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槍無關(14)_獵鷹

一四

　　"傻瓜才死拼！紮龍是紅了眼，政府軍也一樣，紮龍重兵囤積小河城，那是政府軍絕好的炮靶。政府軍的軟肋是後勤，幾萬大軍要吃的、坦克要油，現在要靠沼澤區運過來，他們的攻勢最多能延續一個星期。而且，政府軍過了沼澤區，能集結的地方有幾個？全部都在我們的炮火覆蓋範圍內，現在要擔心的只是坦克團罷了，我們沒有足夠的反坦克武器。"

　　安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他抽完了煙，把煙頭摁到了煙缸裡："M，你的意思，先放他們過來，然後抄他們的後勤線？"

　　"也是也不是，等政府軍集結的時候，正面用炮火轟他們，先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襲擊後勤，創造渾水摸魚的條件，我們輕武器上占很大優勢。進入丘陵地區，狙擊小隊就可以發揮一定作用了。"

　　安又點上了根煙："金剛！上次你們俘獲了多少門炮，有多少炮彈？"

　　"9門炮，每門大約有六七十發炮彈吧。不過紮龍把炮扣住了，說要死守小河城用，我們能拿出來嗎？"金剛甕聲甕氣地回答。

　　"不給我們就搶回來唄，多大的屁事兒？這可是我們擅長的。"M繼續撥著炭火，頭也不抬："靠9門炮，跟政府軍坦克團、炮團對抗，這個主意只有瘋子才能想的出來！把炮放小河城裡，遲早變成一堆廢鐵，還不如拉出來。"

　　洛天坐在他的安001號坦克上無事可做，前方的工兵正在搶修道路。把它稱為道路已經是非常抬舉它了，雖然是旱季，可是有些地方的水仍然沒過坦克的履帶。工兵不斷從後方運送上柴捆墊到道路上，坦克、裝甲車上都預備了自救的柴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支裝甲部隊，而是支運柴大軍。那些工兵瘋狂地搶修，不斷有人病倒被抬回到後方。幾萬大軍擺成幾條長龍，從高空上看，猶如幾條長蛇在地上緩慢蠕動。裝甲部隊尚且如此，那些卡車就更不用說了，往往行走不到100米，就陷進泥坑裡，輪子空轉，一群士兵又推又拉又扛地把卡車拉出來。幾萬個泥猴在沼澤區蹣跚前進的景象還是蠻壯觀的。

　　洛天憂心忡忡地看著艱難前進的隊伍，對參謀說道："道路如果不修好，後勤跟不上，我們裝甲團的攻勢持續不了多久，還有兩個月就到雨季了，如果那時候拿不下來，我們連撤退的路都被堵死了。"

　　參謀彈了彈濺在軍服上的泥點，在這支大軍中，形象完好的只有這些坦克兵了，畢竟他們坐在車上，不用步行。"指揮官，我相信，只要裝甲團通過了，不用一個星期，小河城就是我們的了，他們沒有重武器對付我們的移動堡壘。"他自信地敲敲坦克。

　　"但願如此，通過了沼澤區，就是丘陵地帶，我們的裝甲團就能展開了。"天空中一架飛機嗡嗡地飛過，洛天自嘲道："如果他們有空軍，我們全是靶子！打了那麼多年，連幾個遊擊隊都搞不定，真是愧對身上這身軍裝。"

　　參謀說道："指揮官，要知道，任何一個國家正規軍對遊擊戰都是沒辦法的。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全占了。看看美國陷在越南，蘇聯陷在阿富汗就知道了。"

　　"對付遊擊的辦法只有遊擊，可是我們沒有這樣的一支部隊。"洛天眼睛看著遠方蠕動的隊伍。

　　"指揮官，羅將軍是個強硬派。我打賭，他正在著手組建這樣的部隊。"

　　"用什麼來組建？"

　　"說不準，不過根據參謀部裡透露出來的消息，每年C國退伍許多特種兵，羅將軍似乎對他們很感興趣，有意想請他們來做教官。"參謀低聲在洛天耳邊說，末了還補充一句："這可是機密！我也只打聽到這些。"

　　洛天笑著朝他腦袋上拍了一下："機密？！機密你還大嘴巴到處亂說？C國可是遊擊戰的老祖宗，能請他們來教當然好，至少比那些西方來騙吃騙喝的白癡強。"

　　大軍蹣跚了半個多月，終於越過沼澤區，進入丘陵地帶。當洛天的安001號坦克沖出沼澤區駛上幹地的時候，那些泥猴一樣的步兵一陣歡呼。

　　當大軍歡呼的時候，遠處隱蔽在丘陵上的雇傭軍偵察兵的密碼電報已經穿過了薄霧。安收到後，簡單地發了條指令：繼續監視，找到罐頭倉庫。

　　當金剛帶著雇傭軍去接收火炮的時候，紮龍堅決不同意將火炮拉出小河城，要放在小河城死守。雙方發生了激烈爭吵，紮龍的部隊將雇傭軍圍了起來。金剛一臉不屑地對紮龍說道："你認為這些300美元炮灰能擋住我們嗎？炮今天我們是拉定了！如果放在小河城，不用多久就會變成一堆廢鐵，如果你想回山裡打遊擊的話，你就放著吧。"

　　紮龍考慮再三：現在還需要雇傭軍為他賣命；這次政府軍的行動規模之大，大出紮龍的預料；其他邦很明顯就是在隔岸觀火，他們沒落井下石就已經很幫忙了；政府軍幾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還有坦克、裝甲車，炮也遠遠多過自己；如果把炮拉出去，小河城就沒了重武器防守。不放出去，正如金剛說的，用不了多久就成一堆廢鐵。紮龍頹喪地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

　　金剛繼續說道："還有兩個月就是雨季，一到雨季，政府軍的後勤就跟不上。與其死守小河城，不如主動出擊，襲擊他們的後勤線路，只要能把他們的裝甲團攔住，小河城守住是有很大機會的。你打算靠9門炮來對抗政府軍整個裝甲團，還有兩個炮營嗎？"

　　紮龍還在考慮：炮太寶貴了，萬一拉出去，被殲滅了，小河城防守就更難了；可金剛說得也有道理，怎麼撐過這兩個月是個問題；遊擊戰是雇傭軍的強項，可是靠他們擋住幾萬大軍明顯是癡人說夢，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自己的部隊……

　　最後，紮龍問道："你能保證炮的安全嗎？你們有什麼計劃嗎？"

　　金剛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紮龍，我們並不受你的節制，我們幫你守住小河城，你給我們錢，就這麼簡單。"

　　紮龍想了又想，咬牙下決定："好！炮你們拉走，但是如果少了一門，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

　　金剛不屑一顧："你就把錢數好等我們來拿吧。"

　　政府軍在沼澤區滾了半個多月，個個筋疲力盡，裝甲團開進到了8號地區，離小河城不到150公里，在一片平原上紮營，等待後方油料運上來。為了保護寶貴的裝甲團，四周都是步兵營地，把裝甲團圍了個嚴嚴實實。洛天每天伸長脖子盼望著油料車趕緊上來。可是一進入丘陵地帶，那些可惡的雇傭軍又活躍起來，沿途襲擊後勤部隊，就在昨天，又有十幾輛油罐車慘遭毒手，那些寶貴的油料灰飛煙滅。裝甲團油料不多了，能開到小河城下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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