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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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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明啥啦?」 「說明這澡堂子是鬼子駐地附近唯一的澡堂子。」 「廢話!你當小鬼子的腦子像湯二瘭子?沒事他建那麼多澡堂子幹啥?」 「這個澡堂子只對日本人開放,就連瘭子他們都沒辦法混進去。小鬼子的澡堂子一般都有個特點,那就是洗澡外帶逛窯子。你想啊!憑小鬼子的尿性,這地方咋能不紅火呢?用腦袋稍微一想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大魚。」 「是啊……」鄭東貴只覺眼前突然一亮,「你還別說,這地方保不准就能有幾個鬼子軍官經常光顧,到時候……哎?不對呀!這裡距離小鬼子的守備隊只有三百多米,驚動了鬼子,到時候咱們咋脫身?」 「小鬼子絕對想不到我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再說,澡堂子裡面有誰穿衣服洗澡?一交手沒准連子彈都省了。我聽瘭子說,門外還有幾輛翻斗屁驢子,說不定這裡面就有佐官級別的軍官。」 「是啊……」鄭東貴又陷入了沉思,「幹掉幾個佐官,想不把事情弄大都不行了。澡堂子肯定沒有重兵把守,誰沒事把澡堂子看得跟軍火庫似的?媽個巴子的,就這麼決定,好好幹他一下子!」 說幹就幹,這三十幾人趁著夜色,摸進了連山城內。按照地圖的指示,他們毫不費力便接近了那座叫「櫻之花」的日本風呂池。 果不其然,掛滿日式風燈的澡堂外圍,停著幾輛關東軍的摩托車。看來小鬼子是打算在這裡過夜了。 幾個身背三八式步槍的日本兵在門外走來走去。眼見當官的在裡面風流快活而自己卻要挨凍受餓,也許是心理不平衡,這幾個日本兵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巡視幾圈之後,一見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乾脆坐在臺階上,談論起有關女人的話題。 「媽個巴子的,想個啥法子才能悄悄幹掉這幾個看門狗呢?叫馬富拌姑娘是不行了,正面一瞧准露餡。」陳卅暗自琢磨。 「要不……」鄭東貴低聲說道,「要不咱們出點血,給這幾個王八羔子找兩個姑娘?」 「拉倒吧!」陳卅一撇嘴,「你當咱們中國窯姐都是啥了?現在的窯姐哪怕是沒有生意,也不願意去賺鬼子的糟心錢!」 「那咋辦?咱們總不能直接沖過去吧?萬一驚動了守備隊,麻煩可就大了。」 「別急!讓我再好好想想……」陳卅抱著頭,蹲在地上苦思冥想。突然,他站起身子壞笑道:「咱們打鬼子騎兵的時候不是繳獲了幾套軍裝嗎?看來咱們先委屈一下。」 「可那衣服上還帶著血啊!小鬼子見了能不懷疑嗎?」 「那就更好辦了,再找點紗布纏在頭上,扮傷兵不就行啦?」 「倒也是……可是咱們不會說鬼子話,這要是盤問起來,那還不得露餡?」 「先靠近他們再說,別的咱不會,『巴格牙路』你還不會說嗎?」 「也是啊……可咱們翻來覆去就說這麼一句能行嗎?」 「你咋這麼磨嘰呢?聽我的,到時候你啥也別管,看我眼色行事。」 幾個鬼子兵對女人已經嘮得沒有興致了。從東京的銀座嘮到六本木,凡是他們見過的,聽說過的女人,全都被從頭到尾「糟蹋」個遍。夜漸漸深了,十一月末的天氣在東北來說,已經是酷寒難耐,這幾個鬼子兵從臺階上站起,不停地哈著熱氣跺著腳。身後就是澡堂子,陣陣熱氣從門前掛著「湯」字招牌的藍布簾子縫隙中縷縷冒出。如果不是職責在身,如果不是門口的牌子上寫明只招待軍官過夜,這幾個日本兵真想闖進去好好享受一番。 從海岸線的方向一瘸一拐走過來十幾個「日本傷兵」,他們頭纏著白布走得很慢。其中一位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留著鼻涕一瘸一拐踮著腳。湯二瘭子本來可以不參加這次行動,可是陳卅說了,瘭子如果拌上日本傷兵那比誰都像。第一,瘭子心理素質好,無論到啥時候都是樂呵呵的;第二,他不用裝就瘸,傷兵傷兵,不能都傷在頭部吧?怎麼也該弄點腿傷胳膊傷之類的才能糊弄過去。 陳卅對自己的行動計劃很有信心,至少他看見那幾個日本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戲還演得不錯。幾個日本兵一見到他們全樂了,有個鬼子「呵呵」笑道:「都這副模樣了,怎麼還惦記著女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女人身上還能不能使出力氣?」 「諸君!你們還行嗎?」一個二等兵笑著問道,「這裡晚上只招待尉官以上級別的軍官!」 陳卅沒吭聲,因為鬼子話他根本就聽不懂。緊走幾步登上臺階,他瞪著面前的士兵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巴格牙路!」 「嗯?」鬼子兵愣住了,心說,「這傢伙什麼毛病?怎麼上來就罵人哪?罵得還這麼生硬……」他正想著,陳卅掄圓了巴掌,劈頭就是一記電光嘴巴。清脆的皮肉交接聲中,陳卅覺得心裡很爽,面對面痛快淋漓扇了鬼子一個大嘴巴,換了哪個中國人都會覺得很過癮吧!更何況,陳卅根本就沒想手下留情,他恨不得這一巴掌下去小鬼子馬上去見閻王。 這一巴掌的確也打得不輕,小鬼子不但當場掉了六顆大牙,而且連耳朵眼都在汩汩冒血。 「你們要幹什麼?」其他的鬼子不幹了,撇下步槍紛紛上前理論。 陳卅咧嘴一笑,心想:「呵呵!小鬼子之間打仗挺有意思,還把槍給扔了?也好!省得老子動手時走火。」 小鬼子每人拽一個,七嘴八舌開始大聲叫嚷起來。他們當然不怕把事情鬧大,澡堂子裡全是能給他們做主的尉佐軍官,他們還怕個什麼?就是憲兵來了,他們也不怵。 救國軍這些人根本就聽不懂小鬼子嚷嚷了什麼,一邊重複地罵著「叭嘎!」一邊伸手摸向腰間的刺刀,更有甚者,湯二瘭子一口接一口向著小鬼子的臉上吐著唾沫…… 「他們不是自己人!」一個小鬼子的眼力比較毒,他發現這些「同僚」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甚至有的人已經拽出了明晃晃的軍刺。 清脆的骨裂聲中,陳卅從小鬼子的下身抽出膝蓋。沒辦法,這鬼子的個頭比較矮,陳大膽不得不把他抱起重重補上這一腳。不用下命令,救國軍三五個圍著一個,抱胳膊擰腿下刀子,一點都沒含糊。幾個欺負一個專找軟柿子捏這是救國軍的規矩,大家對這種手段已經習以為常,不這麼幹那就是腦子出了問題。 澡堂子的鬼子老闆從布簾後探出了頭,一聲撕心裂肺地號叫,又迅速縮了回去。 「弟兄們!動手!」鄭東貴舉著大刀,從陳卅身邊一陣風似的一閃而過,瞧得陳卅目瞪口呆:「鄭二杆子啥時候變得這麼勇猛?」他哪裡知道,鄭東貴也是個逮住便宜就不放手的主兒。面對光禿禿人畜無害手無寸鐵的鬼子軍官,這種八輩子都找不到的好事兒,他不賣力氣那才叫出了鬼。 日本守備隊並未察覺這裡的情況,接下來就好辦了,陳卅哼哼著「宋老三」,悠閒地在鬼子屍體上翻騰著香煙。他一邊抽一邊隔著日式拉門傾聽裡面「哇啦哇啦咿咿呀呀」的慘叫,和「噌噌」的剁肉聲。那血濺的,半透明的紙拉門上紅呼呼一片,厚厚的門紙都被噴出的血水捅開個大窟窿。 「這幫小子殺紅眼睛了吧?」陳卅聽到裡面女人的慘叫聲有些生氣,「媽個巴子的,咋連娘們都給剁了?那可是白花花的現大洋啊!這群狗日的,真他媽的敗家!」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布簾子被挑開,鄭東貴晃晃悠悠喘著粗氣從裡面走了出來,「媽個巴子的,累死老子了!呼呼……」 「都幹掉啦?」 「嗯!」 「沒仔細瞧瞧還有啥硬通貨?」 「拉倒吧!誰還有那閒工夫?」 陳卅掏出根香煙丟給鄭東貴,鄭東貴接過來吹了吹,不客氣地夾在耳朵上。「陳大膽,你咋這麼小摳(小氣)呢?再給來一根?」 「你自己不會撿去?」陳卅向煙盒裡看了看,有點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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