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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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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共產主義」究竟意味著什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歷史上第一次,成千上萬的知識青年,由於突然得到大量的科學知識,引起了偉大的夢想,開始「回到民間去」,到他們國家的基層鄉土中去,把他們新獲得的知識「啟示』一些給知識上貧乏的農村,給生活在黑暗中的農民,爭取他們的聯盟,一起來建設一種「比較富裕的生活」。一個更好的世界是能夠創造的,而且只有他們才能夠創造這樣一個世界,在這樣的信念的鼓舞下,他們把實行的方案——公社的理想——帶到人民中去,徵求他們的認可和支持。他們贏得的支持似乎達到了令人吃驚的程度。他們通過宣傳和具體行動使億萬人民對於國家、社會和個人有了新的概念。 我置身在紅軍之中常常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我是在一批過著暴力生活的學生中間,只是因為歷史所造成的奇怪的緣故,這種暴力的生活對他們來說,較之踢足球、教科書、談戀愛,較之其他國家中青年的主要關心的事情,似乎更加重要得多。有時我幾乎不能相信,只是由於這一批堅決的青年,有了一種思想的武裝之後,竟然能夠對南京的千軍萬馬進行了群眾性鬥爭達十年之久。這種不可置信的戰鬥友誼是怎麼產生的呢?是用什麼連結在一起的呢?它的力量來自什麼地方?也許可以說,它畢竟還是沒有成熟,但這是為什麼?它看來基本上仍舊像是一種有力的示威,象一種青年運動,這又是為什麼? 只有當你瞭解中國的歷史在過去四分之一的世紀中所經過的那種突出的孕育過程的時候,這個問題才能得到答覆。這一孕育的合法產兒顯然就是現在這支紅軍。幾百年來,中國的文人一直要努力淩駕於人民之上,儕身於高高在上統治人民大眾的一小批官僚階級之列——所憑藉的手段就是把象形文字和僅有的一些知識據為已有,以此來作為控制鄉村的愚昧的武器,而不是用來啟蒙。但是新的孕育卻產生了一種現象——這個嬰兒不但要同「愚昧的大眾」共享知識,而且甚至要把大眾理想化。 我在保安的時侯常常暗自思量,我怎麼才能夠把這震撼中國胎盤的極其自然的動盪解釋清楚。我怎麼才能夠把這緩慢的受孕、臨產的胎動、產時的陣痛、產後的結果描寫出來?我可以一一列舉簡單的歷史事實;但我無法表達它對人造成的苦難劇痛。這時,毛澤東開始向我談到他的一些個人歷史,我一個晚上接著一個晚上,一邊寫著他的個人歷史,一邊開始認識到,這不僅是他的個人歷史,也是共戶主義——一種對中國有實際意義的適合國情的共產主義,而不是象有些作者所天真地認為的那樣,不過是從國外領來的孤兒——如何成長,為什麼能贏得成千上萬青年男女的擁護和支持的記錄。這種個人歷史,我後來在紅軍許多其他領導人身上也會不斷聽到,只是細節上有很多的不同。我想讀者要想知道的,就是這樣的故事。下面就是這個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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