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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結果,李漢從昨天下午一覺睡到今天中午,醒來時已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他沒有馬上起床,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從維英到維雄,從淺沼至『漢斯」。他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嬋,幾次讓思路從她旁邊撩身而過,可最後還是落回到她的身上。

  都快半個月了,這些日子她都在幹什麼?

  他好幾次瞟著床頭櫃上那台仿古典式電話機,終於沒能禁住它的誘惑。他拿起聽筒,90979877,這串數字毫不費力地蹦了出來。他撥動號碼盤,只一次就撥通了。那邊立刻有人拿起了電話,好像一直守候在電話機旁似的。

  「喂?」是嬋的聲音。

  他沒吭聲。

  「快跟我說話,我知道是你。」

  他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又把電話掛上了。掛斷之前,他能聽到話筒傳出她急切的聲音。

  你這是幹什麼?他問自己。他無法回答。

  電話鈴突然響了,他暗暗吃驚!難道她又把電話打了過來?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電話是何達將軍打來的。

  「休息得好嗎?」

  「挺好。」

  「那就再好好吃頓飯,然後我派車去接你。」

  「什麼事兒,何叔叔?」

  「總長想見你。」

  「見我?」

  「對。他想聽你談談直接從兩處戰場帶回的消息,你準備一下。」

  「是。」

  放下電話,他的思路離開了嬋。他迅速把自己所掌握的全部情況梳理了一下,並試著複述了一遍後r腦子裡忽然閃過個念頭:

  為什麼不把那個德國Hacker一「海客」的事也向總長提一下?他認為這是絕對必要的。不過,又有十多天沒跟那個「漢斯」在電腦上照面了,不知這小子和他那一夥又在摘什麼名堂?

  他從旅行箱裡取出調制解調器和筆記本電腦,把它們同室內電話連接在一起,然後開始打越洋電話。他撥通了美國錦羅裡達州橡樹嶺國家實驗室,從那裡很順利地就進入了中央情報局的主機系統。一旦進入,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從這裡;條條大路通世界。他先去了一下巴黎的國際刑警總部?雖然都裡由於檔案被毀事件已加強了警戒——訪問者必須輸入加密後的特別口令才能進出,但猜破口令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只試了兩次就讓對方打開了大門。

  讓他遺憾的是「漢斯」不在那裡,新增加的文件目錄中也沒有與其有關的內容。他退了出來,又轉向德國聯邦警察局的檔案系統。他在那裡呆了十來分鐘,收穫也不大,只有一份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意大利黑手黨分子潛入德國境內,追殺月初在撒丁島卡利亞裡市與其發生火並的某地下組織。

  據說此事與美軍在西班牙羅搭基地丟失兩校核彈一案有關。目前,尚不清楚黑手黨追殺的這個地下組織的詳情,甚至連其名稱亦不得而知。

  離開德國,他又潛入了俄羅斯反走私和國際犯罪行動局。德國警方檔案中提到的核彈一事,使他想起了俄羅斯那起未遂核彈走私案。他直覺地感到他們之間有點兒什麼關係。他幾乎調看了裡所有的文件目錄,才在最後找到一份直接報給局長的呈閱件:

  項目:05號密報呈閱:阿爾謝尼耶夫局長地點:慕尼黑「已知:拯救軍。與庫巴索夫上校核彈走私案有關。與美軍羅塔基地核彈失竊案亦有關。目前正策劃——針對性廣泛的跨國行動,詳情待查。」

  在局長批示一欄裡,有阿爾謝尼耶夫局長的親筆批示:「別管什麼跨國行動,全力查清誰參與盜賣俄羅斯的核武器。」

  這個蠢貨。李漢在心裡罵道,丟西瓜撿芝麻的蠢貨。

  那麼,他想,這兩件事是不是一回事兒呢?還有,全球銀行大劫案,兩名德國核武器專家綁架案,它們之間是否都有聯繫?如果有,是一種什麼聯繫?

  電腦關機後,他試著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在紙上畫了一張網絡圖,想從中找出這幾者之間的關係來。

  畫好圖後,連李漢都不敢相信:這張圖所展示的前景是如此可怕,倘若真的如此,它可能造成的危害,勢必將包括中國在內。

  要是把它拿給總參謀長看,他會怎麼想?認為是無稽之談,還是神色為之一變?李漢想像不出來。

  §東京 2000年2月14日

  從大島首相口中聽到「阿穆爾共和國」這個名字時,日本海、空自衛隊的兩位幕僚長(參謀長)交換了一下目光。這是他們頭一回聽武裝部隊統帥用這麼正式的稱呼提到西伯利亞當局。

  在他們兩人看來,的確如大島首相所說,東西伯利亞從俄羅斯帝國的巨大版圖中分離出來的條件已經成熟。眼下,這個龐大帝國正忙於向它從前的加盟共和國兄弟開戰,對於遠達五千公里以外的西伯利亞,既鞭長莫及,又無暇頤及,正是西伯利亞當局宣佈獨立的絕佳時機。更重要的是,這片幅員遼闊、資源豐富又與日本毗鄰的土地,一旦脫離俄羅斯帝國,對日本在戰略上的好處,可謂無窮無盡。何況,肢解這個世界上版圖最大的帝國,還是日本自明治天皇以來的百年夢想。

  「外交上的麻煩我們已經充分考慮過了。美國儘管願意看到俄國被進一步削弱,但由於有阿拉斯加與東西伯利亞相鄰,肯定會做出相當強硬的反應,反對我們插手該地區事務;中國的反應也會非常強烈。他們同樣不希望遠東落入日本的勢力範圍。對此,唯有迅速造成不可改變的既成事實,才能使這兩個世界性大國三緘其口。要做到這一步,就必須在事變的最初階段,給阿穆爾共和國以強有力的軍事支持,讓他們能很快就牢牢控制住當地的局勢,使美中兩國無藉可憑,只好承認現實。依田君,關口君,我想知道,即將正式更名的日本海軍和日本空軍,在這方面有沒有準備、把握和信心?」

  總理大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兩位幕僚長已經心裡有數了。兩人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海上自衛隊幕僚長依田美雄先開了口。他肯定地告訴首相一個字:

  「有。」

  早在西伯利亞獨立的風聞傳出之前好幾年,防衛廳就已經讓陸海空自衛隊聯合參謀本部搞出了一旦日俄爆發衝突,即對其遠東軍區及太平洋艦隊進行全面無傷亡封殺的作戰計劃。為此,三軍已進行過兩次合成演習,四次圖上作業,並且年年都要根據變化了的情況,把該計劃修訂一回。特別是駐紮在青森和稚內的海上護衛隊和航空隊,隨時都可以緊急出動,跨越日本海去執行這一計劃。

  「這個計劃叫什麼?」首相問。

  「黑潮。」依田美雄答。

  「哦。」首相滿意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黑潮就是沿日本東岸北上的日本暖流,「名字起得不錯。那麼,這股『暖流』可以隨時北上嗎?」首相語意雙關地問。

  「是的,隨時。」航空自衛隊幕僚長關口澤夫接過了話頭,「原計劃近期就將舉行一次演習,首相如果有興趣……」

  「近期是什麼時候?」首相顯然有興趣。

  「2月29號。」

  「2月……有29號嗎?」

  「有,今年是閏年。」

  「演習是否可以提前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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