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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這樣?

  他撥通了她的電話。聽到的又是錄音電話的聲音:「主人已經休息,有事請明天打來。」

  看來她是這樣,否則她不會又去吃那些該死的藥片。他有些喪氣,反而更加睡不著了,乾脆起身下地,走到桌前去玩電腦。

  他玩了會兒他和他的同事們自己編制的電腦遊戲;《第二次日俄大海戰》、《第二次海灣大戰》、《封鋇臺灣海峽》、《馬六甲大海戰》,都是些根據假想和推演虛擬出來的遊戲。往日玩起來想頭十足,今天卻覺得索然無味。於是他乾脆又開始了他最拿手的「環球漫遊」。他想看看那些老朋友今天是否都在。他知道該到哪裡去找他們。

  他先摸到了那家瑞士銀行的大門,試了試,原先的口令不靈了,看來是剛換的密碼。儘管為時已晚,畢竟還是把柵欄紮起來了,可他們逮著那小子了嗎?這是他眼下最關心的。

  他從瑞士退了出來,下面該去哪兒呢?他躊躇了一下,決定沿著那小子那天沒能獲得成功的路線走一趟。他從俄羅斯的摩爾曼斯克到日本的岩國,又到被美軍佔用的阿森松群島,最後,回到中國的酒泉,幾乎在大半個世界兜了一圈,還是沒碰到那小子。也沒碰到另外那兩個。

  他因感失望地正準備關機,忽然直覺地感到有人在什麼地方監視他,他滑動鼠標器回眸檢視,卻又沒發現什麼。他確信,監視他的人就在附近,而且是他們三個人中的一個,也許兩個,甚至三個。他想,我是不是該給「他「下個套子,讓「他」自己往裡鑽?

  他假裝成一個大剛剛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毫不擔心的程序員,因急於找到一份密級不高的文件,卻把所有在檔的文件目錄翻了個底朝天。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他還把那些即興編造的文件名稱全都列了出來:

  《有核國家核基地一覽表》《美國在核裁軍中裁減的核武器是否都已完全銷毀》《克什米爾在印巴之爭中的位置》《假如第四次印巴戰爭爆發,中國如何對策》《印巴一旦開戰會引發核大戰嗎》《有製造核彈能力的日本是否已擁有核武器》《俄羅斯又有兩枚懷彈去向不明取》他一邊做假,一邊暗自好笑。他弄不清這三個人中是哪兩個對這些子虛烏有的文件有興趣,但他知道,僅這兩類文件的名稱就足以讓魚上鉤。

  做完這些手腳,他像個翻了半天滿頭大汗卻一無所獲的笨蛋,很失望地關掉了機器。

  十分鐘後,當他再次開機時,戲劇性的場面果真出現了。他的傑作已經彼人分成了兩類。

  一類是與核武器有關的,另一類與印巴戰爭有關。闖入者留下的痕跡表明,這是兩個人。一個人對前一類文件有興趣,另一個人則鍾情於後者。於是互不干涉,各取所需。李漢完全可以想像到他們調出了自己想要的文件目錄,卻怎麼也調不出文件內容,最後,當主人突然返回時,他們只好連腳印都來不及打掃乾淨,就倉惶撤走的可笑情景。

  他正在為自己惡作劇的成功忍俊不禁,屏幕上突然顯示出一行與那天一樣的小字:

  「你的後花園裡全是謊花嗎?」

  好傢伙,那第三個「他」果然也在。

  「不全是。你是誰?」李漢也打出一行小宇。

  「朋友。」

  「為什麼幫助我?」

  「你是唯一不帶敵意的Hacker。」

  「你呢?」

  「我也是。Hacker。日文裡沒有這個詞。中文呢?」

  原來是日本人。一個日本Hacker。中文裡也沒有這個詞,只能用原文,或者音譯。英文原意是指計算機程序設計者或計算機愛好者;屬中性詞。有人把它譯作「黑客」,貶意明顯,容易誤解。李漢的腦子裡忽然蹦出另一個詞:「海客」。海外來的不速之客。他覺得這個詞更貼切,有一種來去無蹤自由自在的瀟灑派頭。而且如果往貶意上說,還有一點點暗指海盜的味道。

  「海客。」

  「?」

  「海外來客或者海盜。」

  「中文妙不可言。淺沼宏。」

  「李漢。」

  「日本海上自衛隊少校。」「中國陸軍中校。」

  「敬禮!長官。」

  「還禮!少校。」

  「可以握手嗎?」

  「嗯!」

  看著屏幕上兩人的對話,李漢微微一笑。他還從未以這種方式交過朋友。

  「你瞭解那兩個海客嗎?」

  「一個在慕尼黑,另一個在新德裡。」

  「誰在對核彈感興趣?」

  「慕尼黑。」

  另一個對印巴問題感興趣就不言而喻了。

  「還能告訴我更多一些嗎?」

  「這就是全部。」

  「謝謝!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再見。」

  「說」完,淺沼從屏幕上消失了。接著,李漢聽到了起床號聲。

  顧不上抹去滿腮的剃須膏,李漢走回臥室抓起了電話,他要把全球銀行遭打劫的消息告訴嬋。他想跟她說,讓你猜著了。但還沒等他開口,耳機裡已傳來對方的聲音:「主人外出,請您留言。」

  這麼早就出去了?他狐疑地放下電話。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是嬋。李漢還沒把門完全打開,嬋就像一股風似地捲進來,直撲進李漢懷中。

  「抱緊我,」她語氣急促,渾身發抖,「快,抱緊我。」

  「別怕,快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看見她了!我看見她了!」

  「誰?看見誰了?」」「你太太。」

  「在哪兒?」

  「夢裡。」

  「不可能。你又沒見過她。」

  「可那的確是她!她就站在我的床前,身上有血……」

  李漢渾身一震,「她怎麼你了?」

  「她說,這是我的地方,你為什麼要占我的地方?」

  「那不會是她,只不過是隨便哪個闖進你夢裡的女人。」

  「不,我知道就是她。她的兩隻眼睛離得有些開,而且只有一邊有虎牙……」

  她說得不錯。可她連嘉琪的照片也沒見過!他不想向她證實這一點,便更緊地抱住了她。從這一刻起,他開始對這個女人具有某種超乎常人的能力深信不疑。

  「沒事了,我好了。」她在他懷中漸漸安靜下來。

  「你知道嗎T昨天晚上你提醒我當心錢包時,全世界有十幾家銀行都被人打劫了。」

  「錢包?銀行7我什麼時候提醒過你?」

  「在車上,我們回來的路上。」

  「我怎麼想不起來?」

  她的目光裡一派真誠無欺。他倒反而有些把握不定了。難道她的超常能力只是在她處於意識失控狀態時才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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