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巢(41)_唐跡_學達書庫

四一

　　「剛才我想到，如果我是他們，可能會怎麼做呢？他們這可是偷渡進咱們的海域，而且是偷運東西過來，這樣一艘潛艇不可能近岸不是？接應他們的船隻要把東西偷運到岸上，最好的時機就是天黑了以後，現在對方的潛艇可能正深潛在哪個角落等著天黑！」

　　唐天賜說著，把飛機拉了起來，直沖上雲霄！

　　「嗯，這裡的海底的地形太複雜了，如果對方真躲在裡面以咱們這樣快速飛行著用雷達探測，確實搜不出什麼！」李然正說著，突然叫了起來：「噢，你看！」

　　不用她叫，唐天賜也看到了，在前方的很遠的海平面，好一艘船小小的影子，唐天賜道：「怎麼了？你覺得這艘船可疑？」

　　「不是，你看這裡！」李然指著的確是她面前的雷達屏幕！

　　只見在雷達屏幕上，雷達反射回來的電波勾勒的海底地形，唐天賜看到的那艘貨輪的形狀也清晰的顯示了出來，在李然手指的地方，也就是那艘貨輪的前面，有一個圓筒形的影子，天，潛艇！

　　唐天賜控制著戰機一個俯衝，向海面沖去，李然急著對唐天賜道：「教官，你這是做什麼呢？油已不多了，咱們快回去加了油再回來啊！」

　　「你就不怕把目標給丟了啊？咱們先停到海面去省點油，能用雷達監視到他們就行了，等天黑了咱們把飛機開起來，我空降到船上去跟著他們，這戰機上掛著反潛導彈，等他們分開了，你喂那艘潛艇一顆再回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

　　「沒事，我跳傘降到那艘貨船的附近海面就行，再等他們裝卸東西的時候找機會溜上去，他們發現不了我的！倒是你得算准燃料，別炸了潛艦自己回不去！」

　　「我不同意！這樣太冒險了！」

　　唐天賜詫異地看著李然：「這裡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他們那架飛機，隔著極遠的距離泊在海面，只是用雷達能看到對方一點點影子！隔這麼遠的距離，他們相信對方是發現不了他們的，因為唐天賜他們在雷達屏幕上看到對方體積那麼大的艦船，都只是極小的兩個點！

　　太陽沉入海面，天色黑了下來，X虎戰鬥機停在海面上，唐天賜和李然坐在機艙裡面。

　　艙頂的照明光沒有打開，只是他們前面的儀錶盤的藍色光線，就讓艙裡充滿了濛濛的光亮，如果這個光線是在咖啡館或者酒吧，無疑是很煽情的，特別是在這種空間狹小的二人世界！

　　只可惜現在艙外面的情況不太好，天色黑下來就突然增大的風浪，讓兩人在艙裡搖來晃去的，有點像坐在黑夜裡怒海中的小船上，很有點驚心動魄的感覺！

　　X虎戰鬥機的密封性能比較好，可以在水面起飛降落，但到底不是專業的兩栖飛機，沒有專業的水上飛機加載的浮筒，現在他們的X虎戰鬥機停在水面，全部是依靠密封結構的艙體浮在水面上。

　　海浪撲過來，從機身上打過去，駕駛艙前面的玻璃外面全是浪花，李然側目盯著唐天賜，唐天賜不得不承認她的臉蛋挺美的，但是配上她現在這幅緊繃得表情，唐天賜只有苦笑道：「別看我，誰知道咱們倆的運氣這麼黴呢？」

　　沒想到李然盯著唐天賜，看到教官露出的那幅樣子，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綻出一個忍不住的笑容，但馬上又收了回去，道：「現在咱們怎麼辦呢？」

　　唐天賜瞄了瞄雷達屏幕上依然還停在那裡的目標，道：「還能怎麼辦呢，走吧！」他說著，同時啟動了發動機，飛機的推力讓他們的戰鬥機像船兒一樣，在波浪起伏的海面向前滑去。

　　一般的水上飛機，在海面起飛的極限浪高是兩點五米，風速在20米/秒以下，如果海浪太大或者風速太高強行起飛，不但飛不起來，而且可能發生災難性的後果，現在海面的上浪差不多就有2.5到三米高，這對於唐天賜他們開的這架X虎戰鬥機來說，是絕對飛不起來的，最多就是現在他們這個樣子，在海面上當漁船使，而且是不能開得太快的那種！

　　海面的風浪完全掩蓋了X虎戰鬥機比較安靜的發動機聲音，四面黑漆漆的海面上，風浪越來越大，在這海面的黑夜裡，仿佛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李然繃緊著臉看著撲到窗口的風浪，那緊張的神情，就差點沒有把雙手合起來叫南海觀音菩薩保佑了！唐天賜專注的操控著戰鬥機，瞄到李然的這個樣子，道：「沒有像別的女孩子一樣亂叫，不錯嘛！」

　　「你！你看這風浪再大點，咱們就得到海裡去當魚餌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別那麼緊張，生存手則上有一句怎麼說的？越是危險的時候，我們應該越需要放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是一般的女孩子，能像現在不喊不叫無疑是很勇敢的，但是你是一個特種兵，你現在這樣的表現，會讓你的長官失望的！咱們特種兵通常是在最危險的地方出沒，隨時準備著為了國家流血，死都不怕，還怕這些做什麼啊？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看的不是湧過來的海浪，而是雷達的屏幕！」

　　李然看了一眼唐天賜，她突然發覺這位教官現在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很輕鬆，並不是那種裝出來的輕鬆！他的眼神，是一種早已沒有了生死的平靜，她是職業的狙擊手，當然明白這種眼神表達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了！

　　她原來的狙擊教練曾給她說過一句話：作為一個狙擊手，在危險的環境下，沒有絲毫的做作，以泰然的心情去面對一切危險，沒有自己，沒有天也沒有地，只要狙擊槍在手裡，眼睛裡就只有敵人！李然也就是因為這一句話，領悟到了狙擊手的真諦，每當她進入這種心態的時候，只要目標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她就能瞬間狙殺目標，只要狙擊槍的性能可靠，在2500米的距離首發命中能達到96%！

　　這種心境是練不出來的，她拿起狙擊步槍的時候，有的時候能保持這種心態，而且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在刻意保持這種心態，強迫自己的眼神要冷漠，為了這事她問過她的狙擊教官，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狙擊教官回答她的每一個字：當你面對過無數惡劣的環境，經歷過無數死與生的時候，你自己就知道答案了！

　　現在唐天賜的這種淡然的眼神，就是她想達到的最高心境！她太熟悉這種眼神了，因為她在夢裡常夢到自己架起狙擊步槍的時候，自己眼睛裡就是這種眼神，但又太陌生了，因為她在現實中，還沒有看到過這種眼神，讓她幾乎以為這種絕對超然的心境，只是傳說！

　　「豬丫頭，咱們已經快接近目標了，還發什麼愣呢？」

　　唐天賜的話把李然嚇了一跳，她往雷達屏幕看去，那艘貨船和那艘潛艇就在他們前面不遠，當然，這只是雷達屏幕的給人的感覺，從雷達的距離比例來看，他們和目標應該至少相距5000米！

　　在這波浪起伏黑漆漆的海面，他們用肉眼根本看不到那艘貨船上的燈光！唐天賜操控戰機還在水面向目標滑行，李然叫道：「這個距離，他們肯定發現了咱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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