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條秋田軍犬(41)_東方明

四一

　　肖叟侯接著又回想起當初從醫院出來後去太岳軍區晉見陳賡司令員時的一番談話，當時陳司令員問他抗戰勝利了你想幹什麼，他回答說想娶媳婦了，司令員問他考慮過是否夠得上規定的資格，又說派他去水明州也是為他創造了一個接觸女同志的機會。想到這裡，肖叟侯拍桌子的手真要往自己腦門上拍了：他媽的！老子怎麼這樣笨啊？司令員這話不就是贊成我找對象嗎？這小石姑娘還是司令員從省城物色過來的，這可能就是替咱創造機會嘛！肖叟侯啊肖叟侯，你小子真是傻B一個，送上門來的機會竟然往外推。推也就推了，他媽的怎麼給盛小牛這狗日的瞅上了。這小子是老子的警衛員，看看整個八路軍新四軍，戰友之間互相爭奪對象的事兒倒是有過的，有的還鬧到差點兒要動武的程度，可幾時聽說過警衛員把首長的目標給搶去了的？這種事情一出，老子以後在老上級、老戰友、老部下面前還抬得起頭來嗎？他媽的也許連軍犬都要覺得驚奇哩！不行，這事得重新計議計議！

　　肖叟侯還沒開始計議時，胡祖毅來跟他話別了。胡祖毅是肖叟侯的老上級了，當初是看著這個討債鬼混進紅軍隊伍跟著開始長征的，因此非常熟悉肖叟侯的性格，進門坐定沒談得幾句話就說瘦猴你小子好像有什麼心事啊？碰上什麼麻煩了？告訴我，看我是否幫得上忙。肖叟侯苦笑道，老首長您還別提呢，一說我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呢！啥事呢？小事一樁，但您肯定沒聽說過，於是就說了盛小牛看中石嘯漪然後利用這次轉業機會乘機達到條件，而他肖叟侯這時才發現自己也看中了小石。

　　胡祖毅聽了大笑，說真是應了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句老話了，你肖叟侯是鬼精靈，你帶出來的兵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比你這個當首長的還鬼啊！這件事傳出去倒還真是丟面子，不單是丟你瘦猴的面子，連我胡祖毅也沒面子，陳司令員知道了也肯定哭笑不得啊，因為這是太嶽軍區的事情，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傳到外軍區去，傳到延安去，以後其他首長還要拿你開玩笑呢！瘦猴，這件事還沒有最後定局吧？你打算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

　　肖叟侯說事情還沒有最後定局，且不說小石同志是否同意跟小牛戀愛，就是那小子的轉業還沒有最後決定呢。老首長，我跟您說這個絕對不是要把小牛的轉業卡住不批的意思，這點，我要申明的，姓肖的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小人的事情咱不做的，別說小牛救過我的命哩，就是冤家對頭咱也不做這種事情！我現在需要瞭解一下情況：小石究竟是否已經接受小牛了，如果已經正式接受了，我放棄！我還要祝賀他們成雙成對，今後他們就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會像大哥那樣一輩子關照、愛護他們。但是，如果小石還沒有接受小牛，那對不起，我要參與競爭的，競爭到小石作出最後決定的那一天！老子不信爭不過盛小牛那狗日的！當然，我的競爭肯定是絕對公正的，我可以請專人監督，就請老沈監督，這主兒做事不近人情，但是講公正的。

　　胡祖毅拍案道：「好！瘦猴，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也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我支持你！你需要瞭解的情況，我馬上給你安排專人去瞭解。這樣吧，一事不煩二主，這事我就交給沈皆儒去辦吧。」

　　平山活經過一段時間的療養後，恢復了健康。石嘯漪讓汪二天天早上帶著平山活跑步，因為由於療養期間營養充足，它有點胖了，同時也是為了恢復體能。

　　軍犬訓練基地自從發生河上真、平山活逃跑事件後，肖叟侯讓盛小牛、石嘯漪負責進行了整治。為此，肖叟侯闖到沈皆儒在公安局宿舍區的家裡，耐心磨纏了三個小時，總算拿到了一筆經費。沈皆儒送客時，肖叟侯嘀咕說他媽的老沈你簡直是一守財奴，你祖上一定是晉商中的鐵公雞！沈皆儒說鐵公雞銅公雞我不管，我就是這麼控制開支的。這本來是你肖局長的權，是你嫌麻煩而推給我的，現在你是不是後悔了，要不要把財務權還給你？肖叟侯拱手道，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算帳！

　　有了錢，就能做事了，基地四周的圍牆上架起了一米高的鐵絲網，靠圍牆一側三米全部鋪上了石板。河上真和平山活看著從看守所開出來的人犯在幹這些活兒的時候，肯定知道這是一種針對它們發明的逃跑方式的防範措施，覺得無趣，便縮進犬舍院子不肯出來了。倒是其他軍犬中有的可能也在動著相同念頭的主兒，出來活動時見到這些措施斷了它們的念頭，不無惱怒地大吠起來，看得馴化小組成員們大笑。

　　另外，肖叟侯又別出心裁地讓在訓練場上豎起一根一丈八尺高的旗杆，頂端升起一面紅旗，說紅旗代表共產黨八路軍，讓軍犬天天看著形成習慣，免得以後馴化成功了派它們到外地去執行任務時，看到人家升起了紅旗就大驚小怪顯得沒有教養，壞水明州軍犬馴化基地的名頭。肖叟侯沒有想到，他的這一別出心裁不久就被軍犬所利用，使他挨了新上任的軍管會主任一頓暴訓，此為後話。

　　按照石嘯漪的設想，軍犬目前已經處於相對穩定的狀況，可以對它們進行科目恢復訓練了。肖叟侯也是這樣想的，因為訓練的過程，也是馴化小組跟軍犬進行磨合和建立感情的過程，等到科目恢復訓練結束了，人犬基本上也就能彼此接受，這樣就可以試著帶到外面去遛遛了，遛過後再沒有問題，這就算成功了，軍犬就可以執行任務了。肖叟侯不無得意地想，嘿，到時候該我老肖駱駝站在羊群裡——露一鼻子了！

　　但是，要進行科目訓練，就得有馴導員，日軍馴導員早已離開了，松尾、渡邊也逃跑了，對於馴犬內行的只有石嘯漪一個，而小石也沒有進行過軍犬科目的馴化，只是見識過。肖叟侯問石嘯漪怎麼辦，石嘯漪說日軍留下的檔案和大量資料中對於軍犬訓練科目、方式有詳細的記載，問題是需要一段從理論到實踐的試驗期。肖叟侯說那你就試驗吧，讓汪二、解寶山跟著你，他們在日軍的這個基地待了這麼長的時間，肯定天天看見鬼子是怎麼訓練軍犬的，再笨的人也看會了，你們三個辛苦一下，對著資料研究切磋吧，切磋好了試驗成功了，就向其他同志搞傳幫帶。盛小牛在旁邊開腔了，說局長還有我呢！肖叟侯暗忖你這狗日的主動請纓我還不知道真是想著馴犬啊還是想跟小石培養感情，我若不讓你參加吧，理由是足夠的，但這就顯得沒肚量了，不是肖八爺的行事風格，宰相肚裡好撐船，就讓你湊到小石跟前去，若是小石真跟你狗日的建立感情，這說明本局長沒造化，無福消受。想著，笑道：「小牛你小子這一陣表現不錯，這種培養技術骨幹的事情當然少不了你的，不過你跟著小石同志學習的時候還有一個任務，保護她的安全，若有半點差池，就別怪我執行紀律了！」

　　肖叟侯又跟石嘯漪商量，剛才議的是一個措施，是否可以再考慮一個措施，以水明州公安局的名義張榜招聘軍犬、警犬訓練員，凡有這方面特長的人員，本局願以重金禮聘。石嘯漪說這當然好，就是不知道是否有這方面的人才。肖叟侯說管他有沒有，先張榜了再說，於是便讓秘書去辦。

　　負責打掃犬舍院子的解寶山覺得這兩天下水道有點不大暢通，每次用水沖洗水門汀地面後，順著明溝流淌的髒水下泄得不像以前那樣爽。這個軍犬基地的老雜役還是保持著以往在日本人手下打工時所實施的規矩，發現異常情況就馬上去向頭頭報告。基地日常業務是由石嘯漪負責的，她聽說後很認真地記錄了下來，讓解寶山把盛小牛找來。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