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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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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的美味！ 潔西嘉打量著加妮的臉，看著她生氣勃勃的五官，從她臉上看出了列特─凱恩斯的痕跡。這種痕跡還很稚弱，沒有被歲月固定下來。 他們給我吃的是一種迷藥。潔西嘉告訴自己。 但卻不像她知道的其他任何迷藥，也不是比·吉斯特訓練裡教過的任何藥物。 加妮的面龐如此清晰，彷佛有一道光清清楚楚地勾勒出面部輪廓。 一種迷藥。 潔西嘉覺得頭暈目眩，四周一片死寂。身體的每一根筋絡都接受了這個事實：某件意義深遠的事已經發生了。她感到自己是一粒有知覺的微塵，甚至比任何亞原子粒子都要小，但卻可以運動，可以感覺周遭的世界。豁然開朗，就像猛地拉開帷幕──她意識到，她能像感知肌肉運動一樣感知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是微塵，但又不僅僅是微塵。 聖母！ 學校裡曾經傳說，有些人沒能通過嚴格的聖母試煉，被迷藥奪走了性命。 潔西嘉把注意力集中在聖母拉馬羅身上，她知道，這一切都發生在彷佛凝固不動的一瞬間內。所謂凝固，只是針對她一個人。對她來說，時間已經暫時停頓。 時間為什麼會停頓？她問自己。她凝視著周圍人們臉上凝固不動的表情，看見加妮頭頂上方有一粒小小的塵埃，定定地懸在那裡。 等待。 問題的答案突然出現在她的意識中，就像大爆炸般突兀：她個人的時間之所以停頓，是為了拯救她的生命。 她專注於自己的內心世界，審視著內在的一切，隨即便看到一個細胞核，一個黑點。她探索著黑點，卻當即被彈了回來。 這就是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她想，一個所有聖母極不願提起、只有科維紮基·哈得那奇才能看到的地方。 這種意識使她恢復了一點自信。她再次冒險把注意力集中在內心世界的運動上，讓自我變成一粒微塵，在她的體內尋找潛在的危險。 她在剛才吞下的迷藥中找到了它。 那種東西成了在她體內跳動不已的粒子，其運動速度之快，連凝固的時間也無法使它停頓下來。跳動的粒子。她開始辨認出熟悉的結構，原子鏈：這兒有一個碳原子，螺旋形擺動……葡萄糖分子。接下來，整個分子鏈展現在她面前，她辨認出了其中的蛋白質……一個含甲基蛋白質的結構。 啊─哈！ 看出迷藥的本質時，她在體內發出了精神上的無聲的嘆息。 不斷探索內心世界。她鑽入那種粒子，挪開一個氧原子，讓另一個碳原子與之結合，然後又重新附著在一個氫氧鏈上。 變化擴展開來……催化作用迅速擴展，反應的速度於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凝固的時間漸漸解凍，她感到周圍重新運動起來。水袋上的噴水管貼在她嘴上──緩緩地，從她嘴上收集到一滴水份。 加妮正從我體內取出催化劑，改變這水袋裡的毒質。潔西嘉想，為什麼？ 有人扶她坐下。她看到老聖母拉馬羅被帶到她身旁，坐在鋪著地毯的平臺上，用一隻乾癟的手撫摸著她的脖子。 在她的意識中還有另一個意識粒子！潔西嘉竭力排斥它，但那個粒子卻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相觸！ 是和諧的最高狀態，同時成為兩個人：不是心靈感應，而是直接的意識互通。 可潔西嘉看出，面前的這位聖母並不認為自己已經上了年紀。她們共同的靈眼前展現出一幅圖像：一位少女，精神活潑，性格溫和。 在互通的意識中，那個年輕女孩說：“是的，那就是我。” 潔西嘉只能聽，卻無法開口作答。 “很快你就會擁有這一切，潔西嘉。”意識之內的人像說。 這是幻覺。潔西嘉告訴自己。 “你知道不是這麼回事。”人像又說，“快點，不要排斥我，時間不多了，我們……”她停頓了很長時間，這才說，“你本來應該告訴我們你已經懷孕了！” 潔西嘉總算能在這個互通意識中開口說話了：“為什麼？” “因為這種變化將影響你們母女兩個人！神母啊，我們幹了些什麼呀？” 潔西嘉感到這個互通意識被微微牽動，這才看到另一個微粒。這個微粒瘋狂地跑來跑去，兜著圈子，散發出純粹的恐懼。 “你必須堅強起來。”老聖母的頭像說，“幸虧你懷的是女兒，否則，這種儀式會殺死男性胎兒的。現在……小心點，輕輕地……摸摸你這位不幸列席的女兒。讓你的女兒過來。把她的害怕吸出來……放鬆些……運用你的勇氣和力量……輕輕地，好……輕輕地……” 那個旋轉的微粒朝她晃過來，越來越近，潔西嘉強迫自己去接觸它。 恐懼幾乎壓倒了她。 她能運用的武器只有一種：“我絕不能害怕。恐懼會扼殺思維能力……” 祈禱文給她帶來了表面上的平靜。另一個微粒靠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光說話是不會起作用的。潔西嘉對自己說。 她放鬆下來，讓自己只表現出最基本的情緒反應，散發出愛、安慰，敞開溫暖的懷抱保護它。 恐懼感退卻了。 老聖母再次主動現身，這一次是三重互通意識──其中兩個很活躍，另一個只靜靜地汲取。 “時間緊迫，我不得不這樣做。”意識中的老聖母說，“我有那麼多東西要傳給你。不知道你女兒接受這一切之後，是否還能保持神智健全。但我們必須做：部落的需求至高無上。” “什麼──” “安靜！接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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