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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第九章

  “我可以開火,”沃森說,看了看那石頭,“讓我滅他們一個。”

  “不,”我們的下士威佛斯說,“他們防護罩還在,你只是在浪費彈藥。”

  “都是廢話。”沃森說,“我們在這兒都四個小時了,我們坐在這兒,他們站在那兒,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們的防護罩消失過?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走過去開火?這不是他媽的十四世紀的決鬥,我們不可能在殺人之前還搞個預約。”

  威佛斯看上去很生氣,“沃森,你簡直沒有腦子,所以你最好給我閉嘴。在我們滅了他們之前,他們的宗教儀式只剩一件事情了。”

  “哦?是什麼?”沃森說。

  “他們馬上要唱歌。”威佛斯說。

  沃森傻笑起來:“他們要唱什麼東西?練個聲?”

  “不,”威佛斯說,“他們要為我們的死亡而唱。”

  前面,那巨大的、半球狀的防護罩正罩在嵻猞人的營地上,發射出淡淡的微光。我調整視力,注視幾百米遠的一隻嵻猞人的運動。它有時跑得太快,掙脫了防護罩的靜電絲網,其餘時間防護罩都輕輕地粘在它巨大厚重的甲殼上。

  他是開戰之前之前第三只曾經出現在防護罩之外的嵻猞人。第一隻差不多是十二小時之前出現的,它是一個低等傳信者,嘰哩咕嚕地向其它同類發出警告,存在發生戰鬥的可能性。這個低等傳信者意味著嵻猞人已經有一些注意到我們了,它在判斷我們是否構成真正的威脅,同時表示他們可能有一個高等執政官。我們沒有進攻它,不管是什麼外形種族,傳信者總是級別很低,不值一打。另外,除非你嵻猞人的資訊極度敏感,不然那些傢伙你根本分不出他們有什麼區別。

  第二個嵻猞人在幾個小時之後出現在防護罩後面,像頭牛一樣顫抖著低聲咆哮,然後它突然爆炸了,桃色的血液和器官立即濺射出來,落在防護罩上噝噝作響。顯然,嵻猞人認為,如果一個士兵在儀式上死亡,它的靈魂將在會升天或者幹點別的什麼之前勘查敵軍。這是一種榮耀,不是兒戲之作。在我看來這似乎是輕鬆幹掉了對方的一名最好的士兵,但是同時也暴露了我們,不過這很難說他們占了便宜。

  第三只嵻猞人是他們最高等級中的一員,它的任務似乎是告訴我們,我們為什麼要死和怎樣死。就這一點而言,我們確實必須要把他們滅了。原以為先下手為強,可是對他們防護罩的攻擊卻幾乎沒有效果。殺死一個傳信者,除了導致那個開放的宗教儀式重新開始,拖延一下交戰和殺戮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而且事實上,嵻猞人並不要是躲在防護罩後面,他們只是有許多交戰前的儀式要辦,而且並不想被不請自來的子彈、射線或者爆炸打斷。其實,嵻猞人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好戰的樣子,他們從來沒想過跑到飛的什麼星星上去,在上面跑來跑去,把當地的生物拖過來打一仗。

  現在的情況是,嵻猞人對我們在這個星球殖民甚為不滿。他們把我們的一個士兵幾乎打成肉泥只是要讓CDF知道,CDF在這裡只是個自找麻煩的鄰居。對嵻猞人放任不管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不斷屠殺人類殖民者,直到我們正式反擊。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足夠的理由要打一場戰爭,你只能不斷增加兵力等待傳信者出來宣戰。

  嵻猞人除了刀槍不入的防護罩,他們其他的武器科技水準與CDF相當。還有個不容樂觀的事實,根據情報顯示,嵻猞人與其他智慧生物作戰時,他們的武器和技術總是與對手不相上下。這不得不令人想像,嵻猞人熱衷的不是戰爭而是比賽,除了觀眾席上坐滿的是殘忍的各類殖民者之外,其餘的與玩場足球沒什麼差別。

  消滅個把嵻猞人沒什麼意義。他們的大本營整個都在防護罩之中,產生防護罩的能量來自於嵻猞人的太陽,一顆白矮星。防護罩有一種高效的能量搜集裝置,所有攻擊防護罩所的能量都會被其吸收。這就好比,一個本來就想跟你幹的小妞根本就不介意你去強姦她。嵻猞人還有一個古怪的社會行為體系,它們在某個星球打過一仗之後,就不會再來了,與他們的戰鬥仿佛是接種疫苗,而我們則是抗體。

  嵻猞人伸展開他巨大的手臂,在他們的進化歷程中,這手臂是專門用來對付他們那個世界裡某些不可思議的恐怖生物的,那手臂很像是伸向天空前肢。“開始了。”威佛斯說。

  “我能輕鬆搞定他們。”沃森說。

  “你要敢擅自開火我就親手殺了你。”威佛斯說。

  天空中一聲炸響,好像上帝他老人家親自開了一槍,然後有一種用鏈鋸鋸鐵皮屋頂的聲音。嵻猞人唱歌了。我讓傻蛋從頭開始翻譯:

  看吧,尊敬的敵手。

  我們帶來死亡的欣喜。
  我們帶來祝福的感激。
  我們帶來幽靈的鐵蹄。
  我們前進中高唱讚歌。
  拯救你靈魂走出罪惡。
  你將不再與生者為伍。
  隨我們踏上救贖之路。
  你衝鋒陷陣奮勇殺敵。
  亦可苟活于勝利奇跡。
  受福的戰爭,神聖的大地。
  所有的死者,入重生輪回。

  “他媽的,吵死了。”沃森把左手手指塞到耳朵裡。我猜是被這些歌詞搞得不爽。

  “我靠!這根本不是什麼戰爭或者球賽,”我對威佛斯說,“這是一場洗禮。”

  威佛斯聳聳肩:“我們CDF可不能這麼想,這是戰爭宣言。他們把他當作國教儀式,這是真正的宗教。看,罩子下來了。”她示意我看看罩子,它們正在搖曳不定,並且開始縮小,不足以覆蓋住他們的全部了。

  “鳥時間怎麼這麼長,”沃森說,“我準備先小睡一會兒再說。

  “你們兩個給我聽著,”威佛斯說,“好好待著,堅守崗位,別他媽廢話羅梭的。我們的位置相當好,中尉讓我們在這些雜種下來的時候進行狙擊,不要玩虛的,就打胸部,他們的大腦在這個位置。我們打死一個就意味著下面的的戰鬥更好打。就用步槍打,用別的槍等於讓自己迅速掛掉。不要唧唧歪歪地煩死人,用腦伴保持聯繫。你們聽明白沒有?”

  “聽懂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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