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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沒錯,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佛羅多回答道:“但對我來說,這個故事似乎並不圓滿,特別是有關甘道夫的部份。”

  坐在他附近的加爾多也聽到他說的話。“你說出了我的心聲,”他大喊道,接著轉向愛隆說:“賢者可能很有理由證明:在半身人小寶庫裡面的戒指就是至尊魔戒,但我們可以聽聽其中的證據嗎?而且我還要再問一個問題,薩魯曼呢?他是研究魔戒的專家,這次卻沒有出現在這裡。如果他聽過我們剛剛聽到的資料,他的意見會是什麼?”

  “加爾多,你剛剛的問題其實可以合併為一個,”愛隆說:“我並沒有刻意忽略這些問題,等下你也可以得知這確實的答案。但這一切都該由甘道夫來說明,我最後才會請他出面,因為這代表我對他的尊敬,而且這一切的幕後推動者就是他。”

  “加爾多,有些人會覺得,”甘道夫說:“佛羅多之所以被追捕,以及葛羅音的故事,都足以證明哈比人的財寶對魔王來說價值連城。但,這不過只是個戒指而已,又怎麼樣呢?戒靈守護著九枚戒指,七枚矮人戒指不是被奪走,就是已經被摧毀。”葛羅音不安地動了動,並沒有發言。“我們知道其餘的三枚在哪裡。那麼,這枚讓他饑渴無比的戒指又是什麼背景呢?”

  “的確,在大河的失落和山脈中的重現之間,歷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但是,即使賢者們所不知道的消息,也藉由我的努力而重見天日,但卻已經太晚了,因為魔王已經緊追在後,他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近。幸好,直到今年,就是這個夏天,他才知道了事件的全貌。”

  “有些人或許記得,許多年以前,我大膽地侵入位在多爾哥多的死靈法師巢穴,悄悄地刺探他的秘密,並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我們的恐懼果然成真了,他就是魔王索倫,經過漫長的時間再度轉生到人世間。有些人,也會記得薩魯曼勸說我們不要公開和索倫為敵,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對他的擴張袖手旁觀。但是,最後,隨著他的力量逐漸增長,薩魯曼也不得不低頭,聖白議會使出全力,將邪惡趕出了幽暗密林,就在那一年,魔戒剛好現世,如果這是巧合的話,還真是個奇怪的巧合。”

  “但是,正如同愛隆所預見的一樣,我們已經太遲了。索倫也在監視著我們,早已準備好發動攻擊,他從九戒靈居住的米那斯魔窟,遠遠地遙控魔多的運作。他刻意在我們面前示弱,假意逃跑,目的只是要前往邪黑塔,公開宣稱魔王已經再臨。然後,聖白議會最後一次召開,我們聽說他正在饑渴地尋找至尊魔戒。我們都擔心他已經獲知了我們所不知道的情報,但薩魯曼否認這件事情,重複了他之前一直發表的理論:至尊魔戒永遠不可能再出現於中土世界。”

  “‘最糟的狀況不過是,’他說:‘我們的敵人知道魔戒不在我們手中,依舊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但他以為魔戒終還有再度出現的一天。別害怕!他的希望會讓他分心。我不是已經仔細研究過這件事情了嗎?魔戒落入大河安都因中,很久以前,當索倫還在沉睡的時候,這枚戒指早就被沖入海,就讓它在那邊安息直到萬物終局。’”

  甘道夫沉默下來,從門廊往東看向遙遠的迷霧山脈,看著那塊末日危機隱匿了那麼久,卻無人知曉的區域,他歎了口氣。

  “我在那時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說:“我被賢者薩魯曼的甜言蜜語所欺騙;如果我早點發現,就會早些開始尋求真相,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局勢就不會這麼危急。”

  “我們都有責任,”愛隆表示:“如果不是有你鍥而不捨的努力,黑暗可能早已降臨。繼續吧!”

  “打從一開始,我心裡就覺得不對勁;即使所有理性的證據都叫我不要懷疑,我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那股不安。”甘道夫說:“我想要知道這個東西怎麼落到咕魯手上,他又擁有這東西多久。所以,我派人監視他;預料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離開黑暗,前來尋找他的寶物。他的確來了,但他卻以狡猾的天性從天羅地網中脫逃,消失得無影無蹤。唉,最糟糕的狀況來了!我竟然就把事情擱在一旁,等待局勢有所變化;就像我們平日那種被動的表現一樣。”

  “我在忙碌中度過了很長的時間,突然間,我的疑慮驚醒過來,轉變成恐懼。那哈比人的戒指是怎麼來的?如果我的擔心屬實,我們又該怎麼處理這枚魔戒?這些是我必須做出決定的大事,但我不敢對任何人開口,擔心萬一消息走漏,反而會造成世界陷入重大的危機。在我們和邪黑塔抗戰的這麼多年以來,出賣與背叛一直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很快地,我開始感應到有各種各樣的間諜聚集在夏爾一帶,甚至連無辜的鳥獸都被捲入,我變得擔心。因此,我召喚登丹人的協助,他們布下更嚴密的守衛,最後,迫不得已,我對埃西鐸的直系子孫亞拉岡吐露了實情。”

  “而我,”亞拉岡接口道:“建議了一件事:雖然看來已經太遲,但我們還是應該立刻開始追捕咕魯。而且,由埃西鐸的子孫來補償埃西鐸犯下的錯誤,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因此,我和甘道夫一起進行這漫長而無望的搜捕行動。”

  甘道夫描述了他們如何徹底搜索整個荒野地區,甚至連黯影山脈和魔多的外牆都沒有放過。“我們聽說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聞,我們猜測他在黑暗的山丘中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他,最後我放棄了。在絕望中,我想到了一個測試,或許可以不需要咕魯的協助,就可以確定我們的懷疑。那枚戒指本身可能會透露它就是至尊魔戒,聖白議會中薩魯曼的發言這時又回到我腦海中,當時我沒有多加注意,但那時又清楚地出現在我腦海中。”

  “‘人類九戒、矮人七戒和精靈三戒,’他說:‘每一枚都鑲有獨特的寶石,但至尊魔戒並非如此。那是枚光滑、毫無裝飾的戒指,看來如同毫不起眼的低廉戒指一般,但鑄造者在其上留下了線索,或許今日仍有能人能夠發現這些跡象。’”

  “這是什麼線索他就沒有說明了;我放棄了這次追蹤,飛快趕往剛鐸。在過去,我輩於該處受到極大的禮遇,特別是薩魯曼。通常,他會停留在城中,擔任城主的座上賓。但我所遇見的迪耐瑟卻沒有過去那麼友善,他很不情願地才容許我在他的眾多卷軸和書籍中進行搜索。”

  “‘如果你只想要知道古代的紀錄,這座城建城初期的史料,那麼就去吧!’他說:‘因為對我來說,未來會比過去要黑暗多了,而我的全副心力必須放在現代。除非你比薩魯曼還要厲害,否則你是不可能在這邊找到什麼的。他在此地花了極長的時間研究,卻一無所獲。我是此城的歷史傳承者,你不可能找到我所不知道的史實。’”

  “這是迪耐瑟的說法。但是,在他大量的藏書中的確有許多資料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閱讀。因為許多語言的失傳,導致後人根本無法看懂先祖的記載,連歷史傳承者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波羅莫,米那斯提力斯現在還有一卷卷軸,自從國王駕崩之後,只有我和薩魯曼閱讀過,那是埃西鐸自己寫的卷軸。因為,當初埃西鐸並沒有如同歷史所記載的一樣,直接前往魔多開戰。”

  “或許那是北方人所記載的歷史,”波羅莫插嘴道:“剛鐸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先去米那斯雅諾和表親梅蘭迪爾居住了一段時間,在將南方王國移交給他前,他先試著指導他為王之道。那時,他為了紀念兄長,在該處種下了聖白樹的根苗。”

  “同時,他也寫下了該卷軸,”甘道夫說:“看來,剛鐸沒人記得這件事情。因為,這卷軸記載的是有關魔戒的事情,埃西鐸寫道:

  ‘統禦之戒從此成為北方王國的國寶;但有關它的記載則應該留於剛鐸,亦是伊蘭迪爾子孫的繁衍之地。以備未來有關這些重要事務的記憶被歷史的洪流所沖刷而去。’

  “接下來則是埃西鐸描述他所找到的至尊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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