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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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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_3 奴工車隊·奇怪的老法師 冒險者們被關在囚車裡度過了一個無眠的夜。囚車停放在索拉斯鎮的廣場中,被鎖在廣場的三個柱子上。這三根被巨力釘入地面的木柱外表都被火焰烤得焦黑,底部也碎得不成形狀。在這片廣場上沒有任何活物,連岩石都被融化了。 天剛破曉,他們就可以清楚地看見其他囚車裡的犯人。這是最後一批從索拉斯前往派克塔卡斯的奴工車隊,修馬斯特將親自率領這個車隊,它不想放過任何可以讓猛敏那大王印象深刻的難得機會。此時,猛敏那正駐紮在派克塔卡斯。 卡拉蒙借著夜色的掩護試著把鐵籠撐開,但最後還是被迫放棄。 冷冽的霧氣在清晨泛起,讓大夥看不清這飽經蹂躪的小鎮。坦尼斯看著金月和河風──現在我可以體會他們的感受了,坦尼斯心想;現在我知道那種比任何傷痕都要痛苦的空虛感,我的家園被毀了。 他看著縮在角落的吉爾賽那斯。這個精靈從昨晚就沒有和任何人說話,藉詞頭部的外傷還沒好,需要休息。但坦尼斯整晚都注意著他,發現他根本沒有合眼,甚至連假裝休息都沒有。整晚他只是咬著下唇,愣愣地看著夜空。這幅景象提醒了坦尼斯,如果他願意承認,他還有另外一個家,一個叫作奎靈那斯提的家。 不,坦尼斯靠著鐵欄杆想,奎靈那斯提根本不是我的家,它只不過是一個我住過的地方…… 修馬斯特從霧中出現,肥胖的手不斷揉搓著,驕傲地看著眼前的奴工車隊。也許他可以獲得晉升,畢竟在這個飽經戰火的小鎮中能抓到這麼多人實在很難得;猛敏那大王一定會很高興,尤其是這些最後抓到的傢伙。特別是那個壯碩的戰士,體格真不錯,搞不好他在礦坑裡面可以做三人份的工作;那個高大的野蠻人也不錯……或許得宰了那個騎士,索蘭尼亞人一向都不願意合作。但猛敏那大王一定會很高興有這兩個女子的,雖然兩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都很可愛。投德一直被那個女侍所吸引,紅色的頭髮,靈動的綠色眼眸,加上剪裁得當的白色低胸上衣,剛好露出足以引人遐想的部分。 修馬斯特的遐想被從霧中傳來的怒吼聲和金鐵交鳴的聲音打斷。吼聲愈來愈大。很快地每個奴工車隊裡的人都醒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投德不安地看著這些囚犯,心中暗自希望一開始有留下更多的士兵。地精們看到囚犯們的騷動,跳起來用弓箭瞄準車隊。 “怎麼搞的?”投德大聲地問。“這些笨蛋就不能安靜地抓來一個犯人嗎?” 突然一聲慘叫壓過了這些吵雜聲。這是個受到極大痛苦的男人聲音,但他的怒火更足以掩蓋一切。 吉爾賽那斯站了起來,臉色蒼白。 “我知道那是誰的聲音。”他說,“泰洛斯·艾昂菲爾德,應該就是他!他從大屠殺後就一直幫助精靈逃難;這個猛敏那大王立誓要殺光所有精靈。”吉爾賽那斯看到坦尼斯的反應,“難道你不知道?” “不!”坦尼斯震驚地說。“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吉爾賽那斯靜下來,看著坦尼斯。“請原諒我,”他最後終於說,“看來我錯怪你了,我以為你留鬍子是為了這檔子事。” “怎麼可能!”坦尼斯跳起來。“你怎麼能這樣指控──” “坦尼斯。”史東警告他。 半精靈轉頭看到地精士兵蜂擁上前,手中的弓箭瞄準他的心口。他高舉起手,退回原來的位置,正好看見一隊大地精士兵拖來一個高大、肌肉糾結的男子。 “我聽說有人出賣了泰洛斯,”吉爾賽那斯低聲說。“我是回來警告他的。如果沒有他,我根本不可能活著逃出索拉斯。昨晚我本來應該在旅店和他碰面。當他沒來的時候,我就擔心他──” 突然,修馬斯特·投德把他們所在的囚車大門打開,命令大地精們把犯人丟進去。當它們把泰洛斯移進囚車時,地精士兵繼續用箭瞄準著其他人。 修馬斯特·投德迅速地關上門。“就這樣了!”它大喊。“把這只野獸關起來。我們要走了!” 一隊地精把巨大的糜鹿趕進廣場,開始把韁繩套在它們背上。它們混亂的喊叫聲對坦尼斯來說彷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的注意力現在完全放在可憐的鐵匠身上。 泰洛斯·艾昂菲爾德昏迷不醒地倒在囚車鋪滿稻草的地板上。原先他強壯的右手如今只剩一團爛肉,很明顯地是被某種重擊武器給打爛了,鮮血從傷口中不斷地大量湧出,在地上彙聚成一灘血紅。 “這就是幫助精靈的下場!”修馬斯特的胖豬眼透過欄杆往內望著。“他再也不能打造任何東西了,除非他換只新的手!我,呃──”一隻巨大的糜鹿沖向修馬斯特,逼得它沒命地逃開。 投德轉向牽著那只糜鹿的傢伙。“賽斯頓!你這個笨蛋!”投德一腳把他踹倒。 泰斯望向倒在地上的傢伙,以為是個非常矮的地精。後來他發現那是個穿著地精盔甲的溪穀矮人。溪穀矮人努力站起來,把過大的頭盔推正,對著走在車隊最前方的修馬斯特齜牙咧嘴,對著它的方向踢泥巴;這很明顯地讓他感覺好多了,因為他很快就回頭把那只慢吞吞的糜鹿帶回隊伍裡。 “我忠實的朋友,”吉爾賽那斯喃喃道,他彎身緊握住鐵匠泰洛斯強壯、黝黑的手。“你犧牲了寶貴的生命來證明你的忠誠……” 泰洛斯用空洞的雙眼看著精靈,似乎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吉爾賽那斯試著要幫傷口止血,但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湧出,浸濕囚車的地板。鐵匠的生命在他們面前一寸寸地流失。 “不,”金月說,她跑來跪在鐵匠身邊。“他不會死的,我是個醫者。” “女士,”吉爾賽那斯不耐煩地說,“克萊恩上沒有任何醫者能幫上忙。他流出來的血比矮人全身的血量還多!他的脈搏微弱到我幾乎感覺不出來。對他最仁慈的做法就是讓他靜靜地死去,不要再受你們這些野蠻人的儀式打擾!” 金月不理他的抗議,把手放在泰洛斯的前額上,閉上眼開始祈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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