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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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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這樣新奇的親昵嚇到了,睫毛忽閃個不停,小手顫抖著捏住了他的手臂,但沒推開,臉紅之後,唇角漸漸上揚。 那男孩對自己的大膽舉動也有幾分怕,見她不生氣,立刻轉而意猶未盡,在她耳邊飛速說了句什麼,似乎不讓她睜眼。 她笑,閉眼點頭,坐直了身體。 他站起身來,在長木椅後面的臘梅和櫻草之間瞄來瞄去,不知選哪個好。 以錚覺得,自己很有走過去告訴他不能隨意摘花的衝動。 陸年羽最終選了櫻草,躡手躡腳轉身的一刹那,發現了這個一直在偷看的不速之客。 氣氛奇妙且詭異。 莊柔依舊端坐在長椅上,安然閉眸,絲毫不知有兩個男人在電光火石。等了一會兒,才急:「怎麼這麼久?喂,你還在吧?」 陸年羽盯住20米開外的以錚,大聲說:「在,永遠都在。」 既然給過他公平競爭的機會,而他認為是「耽擱時間」,也不必再當好人了。 以錚自嘲的點點頭,輕鬆轉身,想在安靜中離去。 然而,老天永遠要給冤家們安排一個路窄的機會。 轉身的一瞬,他手機響了。他的鈴聲不是音樂,只是很普通的默認鈴聲,但她一定馬上睜開了眼,而且還站起了身,因為他聽到衣物掉在地上的聲音。陸年羽的外套,掉在地上了。 *** 以錚沒有回頭,接起電話,一步步繼續向前走,留給身後女孩一個冷漠決絕的背影,讓她明白,她沒有必要掛念他,她可以沉浸在輕鬆的「第二次初戀」中,永遠快樂。 「副院長,許成幻說要當面跟您談,任何時間都可以。」 「那就今晚。地點?」 「水晶弧。」 「知道了。」 「副院長……您真的要去嗎?您不是不願意和他再有糾葛嗎?」 以錚笑笑,「五年前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了,不過現在他犯到了我的水,就索性徹底了結一下。」 *** 莊柔喉頭堵住了。以錚在醫院,他已經回來了,但不讓她知道。七天的時間,她病的快要死的時候,他沒來看過,一次也沒有。 推開以錚,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現在重生,卻不能再推開陸年羽,不能忘記他背著她從晝走到夜,上上下下的樓梯,穿越林立的高樓,摘掉她枷鎖一樣的戒指,不能捨棄兩人一同搭起的紙房子。 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叫住以錚。他走下去,一直在講電話,大概看都沒看到她。他很忙,有太多事要操心。失去與被失去都該徹底才行,他不再在乎她了,就是這麼回事。 *** 以錚消失了。 陸年羽對著莊柔吹鬍子瞪眼:「幸好你沒叫他,要不我拿這櫻草勒死你,可惡的小狐狸精!」 莊柔推了他一把。剛才她捏他時明明還有點手勁,這一下,又輕如薄棉。陸年羽心裡五味交雜,似乎北極熊出現一次,就抽空她全身的力氣一次。 她說:「回去吧,我累了。」 他還在佯裝生氣,無視她舒舒服服伸平的雙臂:「喂,犯了錯誤還想讓我背你?自己走。」 她聲音很清澈,那是因為剛被傾盆大雨洗刷過:「不行,就要你背。」 月亮爬上天際,想起曾經校園裡,十月午夜的櫻花大道,回憶無分苦甜,全看心情的洗練。他微笑著把她背起來,她一手摟著他,一手舉著櫻草搖來晃去。他走的慢了些,想要這一刻永恆下去。 「企鵝,你累不累?」 「累啊,快累死了,以後你齋戒我可不管了,確實少吃點比較好。」 她果然開始掐他,想想,又笑著拿櫻草撓他的脖子,他威脅要把她丟下來她才吐吐舌頭,停下。 「你會背我很久嗎?一直到南極?」 「當然,一定可以背很久,從北極到南極。」 「要是我吃很多,變成胖狐狸呢?」 「那也背你,」他氣勢洶洶的補了一句,「……同時看著你減肥,我喜歡漂亮的小狐狸精。」 「……一輩子都不會放?」 「一輩子都不會放。」 莊柔緊緊抱著陸年羽,這樣的肌膚相接讓男孩心中兀然升起一團火焰,熊熊燃燒。他不會明白她為什麼這樣緊的抓著他,宛若漂流冰海的一塊木板。 莊柔看著他時,看到的是自己活著的證明。 這是愛,還是「求生」的潛意識,陸年羽不清楚,莊柔也不清楚。 陸年羽唯一的清楚,便是他熬過了與梁以錚的一次陌路相逢,一次較量。他贏了梁以錚。莊柔的天平傾向了他。 或許……她真的開始愛他了。 重生,誰的愛點亮我的光明 櫻花 回到病房,吃過晚飯之後,兩人又開始各自複習考試,三個小時沒有說過一句話,再抬起頭來看對方也不會覺得尷尬。 然而,下午與梁以錚的冤家路窄,讓他們握著書本的手都有些僵硬,眼睛還緊盯著字,腦子卻在走神。陸年羽偷看莊柔,他有種燒的難受的渴望,想走進她心裡去,把她的念頭全都偷走,鎖起來,鑰匙丟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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