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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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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這麼大年紀,晚輩都當上縣長了,還算沒福?」 孫縣長拍我一巴掌:「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繼續編派他:「有兩個瞎子不知從哪里弄了一個煮熟了的驢毬,二人一替一口地吃,你吃一口遞給我,我吃一口遞給你,誰知傳來傳去不知什麼人接走了,一個瞎子等不著,就向另一個瞎子要,這個瞎子說給你了呀。兩人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要找人評評理。於是,他們鬧到了縣裡,正好碰上孫縣長值班接待信訪。孫縣長一聽是個雞巴大的事也鬧到了縣裡,非常生氣,不由分說,把自己的雞巴弄硬,照兩個瞎子的頭上每人打了一下,邊打邊說:『他媽的,屁大的小事也來告狀,真他媽的吃飽了撐的!』兩個瞎子才知道告的狀並不對路。兩個人邊跑邊說:『我哩媽呀,縣長的指頭那麼粗,就是沒有長指甲!』另一個瞎子說:『你知道個毬!縣長打咱的傢伙就是咱倆吃的那個驢毬!早知道是縣長拿走了,咱還告他媽的×狀哩!』」 孫縣長聽了這個笑話,反咬一口,編派了一個「驢外傳」,說一頭毛驢啃了鄰居家的莊稼,鄰居不依不饒,惹得主人打這頭毛驢說:「你以為你是黨委書記,想吃啥吃啥?」轉彎抹角罵我這個黨委書記。就這樣,你說一個,我說一個,口頭文學往往比書面文學更精彩,一時間,黃段子從大家的嘴裡噴到整個酒席上,滿屋子到處都是臊騰騰的。 吃酒中間,招待所管房間的那個叫春英的小媳婦,紅著個白生生的俊臉蛋兒,探頭探腦地到我們這個雅間喊道:「劉鎮長,有人找你!」春亭就急忙出去了,許久才回來。送走客人後,我回鎮機關休息,忽然發現經常和我一起走的劉春亭鎮長進了招待所的一個房間休息,沒有在意,就自己回去了。後來,凡是在招待所吃飯時,春英只要叫一回春亭,散場後他就推說喝高了,要留在招待所休息。 任何事物都有兩重性,下大暴雨也不例外。一次,我從縣裡回來,走到分水嶺上,依照慣例當然是要撒尿。在車上只知道天陰得像水碗一樣,一下車,霎時間雷公電母抖起了威風,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放眼望去,整個灌河鎮的全境都淹沒在茫茫雨海之中。往北邊看看,雖然黑風斗暗,濃雲密佈,但幾十米以外並沒有落雨,倒見得大風卷起的塵土飛揚。聽附近群眾說,這種現象是正常的,經常出現的。由此可見,分水嶺果然名不虛傳,自有其神奇之處。由於雨水過多,山石早已被沖刷乾淨,地面也早已被浸泡得腫脹而不再吸水了,所以,不大工夫,滿山上下,就見巨石上飛瀑橫流,嘩嘩作響,氣勢雄渾,好一派壯麗景象!真是平時難以看到的奇觀。 我正要詩興大發,司機小勇說:「賀書記,不敢停了,再等一會兒,恐怕就過不去河了!」我真捨不得上車,心想,要不是有急事,一定要在這裡長時間地大飽眼福,吟出一首什麼詩或者詞來,不然實在辜負了這難得一見的大好景色。下到山南,果然灌河水已經暴漲,過不去了。我們只得來到長勝寺村支部書記程國明家裡坐了一會兒。好在這雨下得並不太久,還沒有等他擺好酒場,河水變小,能夠過河了。因為有重要工作任務,所以,這一次叫支書程國明一直遺憾了好多年。 大雨造成的洪水,更多的是在作惡。集鎮北邊就是灌河,河的南岸經過前幾任書記努力,已經砌上了七百多米長的防浪牆,一度保護了南岸的鎮區所在地。這道防浪牆,底下一丈多深,上邊高出河岸二尺多,河面也有二百多米寬,這年的洪水竟然有兩次差一點沖出堤岸。朝下一點的部位,有一次出現了險情,村裡把情況報過來以後,我穿著背心、大褲頭,打著雨傘趕到現場搶險。 那是難得一見的景象。只見洪水卷著上游的大樹,還有麥垛什麼的,波浪翻卷,氣勢洶洶,不屈不撓地往岸上沖,眼看就要漫過這一段較低的河堤。幹部群眾自發地擁來,用蛇皮袋裝上泥沙,一個一個地往河堤上垛,很快制服了險情,保住了旁邊的幾戶民房和一個小滑石粉廠。 在這期間,鎮電視臺的小趙拿上新買的攝像機跟蹤錄影。我這個瘦身子歷來不耐寒冷,在大伏天裡竟然凍得嘴唇發青,渾身哆哆嗦嗦,他還拿著機器只管朝我身上晃來晃去,把我晃得心裡起火,就把他嗔怪了幾句,讓他更多地對準幹活的幹部群眾。小趙很聽話,馬上轉移鏡頭,去錄別的圖像了。我心裡說,小夥子真是不懂事,就我這泥猴猴一般的狼狽模樣,又不幹活,只在一旁冷眼觀看副鎮長華秋實和水利站站長現場指揮,真是把這些鏡頭放給了全鎮人民,豈不有損我的「光輝」形象? 到了秋天,雨汛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還是說下就下。一個夜晚的後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我在後半夜睡不著時,好開燈看書,風聲雨聲,讀書無聲,忽然聽到前院一聲悶響。我急忙起來到前邊的樓外查看動靜,這座樓上的人也紛紛起來了。原來是機關前邊的整個院牆塌了,牆皮塌到了大街上。更巧的是,也不知是因為牆猛然倒塌時帶來的風的影響,或是什麼其他原因,院東南角牆內的一棵古柏樹上,有一個碗口粗細向東南方向伸展的側枝,一下子折成了兩截,掉在了倒塌了的院牆上。 正是:一波洪水未平,一股潛流又起。 畢竟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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