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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張小莉有些洩氣。說:「那完了,我向來點背,手氣不帶好的。不過,我跟你說四毛子,那個柴經理還交待我個事兒,我這幾天正琢磨呢。」

  「一個蓋樓的能有什麼事兒交待給你?」提婭有些心不在焉。

  「當然這也是為我好,他說要是遇到的客人中如果有建築工程項目的可以找一個。聯繫成了,到時他從建築工程款中給我提成。」張小莉一臉正色。

  「是嗎?還有這等好事,從前可沒有聽他說過,可能是每次我都嘻嘻哈哈的,和他從來沒有正面交談過。他不是空許願逗你玩吧?」對於這種類似於天上掉餡餅的事提婭有些質疑。

  「不會,肯定不會。我跟你說,他原來有個傍尖兒(情人),河北的,真給他聯繫一個工程,提了將近三十萬,人家現在自己在保定開了一家禮品公司。靠!提三十多萬呢,我一輩子都掙不來!」

  「行啊,張小莉,幾天沒見,把個經理的內幕打探得清清楚楚,快成福爾摩斯了。」

  「什麼摩絲髮膠的,這些都是他主動說的,要不我哪知道?」其實,張小莉真不知道那福爾摩斯是做什麼的。

  「那你聯繫著工程了嗎?」提婭問。

  張小莉一副沮喪相,說:「你看我嘴裡這泡,還有這火牙,這都是這幾天著急上火鬧的。我這個人素質低,陪的客人跟我一樣,高不哪去,我找別的小姐吧,她們都不願意介紹自己的客人給我,說怕我借找工程把她們的客人搶跑了。四毛子,我發現了,就你還好,沒一點私心!」

  「這樣吧,我原來接觸過一個客人,好像是原來在哪個部委了,現在說不清楚,他們這些人都躲躲閃閃的,怕別人知道太多的底細,不過有一次他請我吃飯,主動透露過好像是在哪個中央直屬的一個大型企業中做老總。這個人好像挺神通的,經常有一些地方的市級領導什麼的請他。看那樣,能耐是不小,但是我可要告訴你,這傢伙表面不騷,目不斜視,連你手都不碰。這種人才可怕呢,他要是真一開口,肯定直接就會把你拉上床。」

  「那你跟他上床了?」張小莉狎昵地看著提婭。

  提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她總問我新疆那邊有沒有什麼事,問我需不需要幫忙,而且說太小的事兒他還管不了。他說從地委到省委他有好多關係。他巴不得我求他,可我是一平常老百姓,一不犯法二不違規,我哪有那麼多事。」

  「我靠!官越大人越色。不過,就是人家色也得找那漂亮的,就我長得這樣,人家看都不一定看上,更別說求人家辦事了。不過,這事兒要是真有門,我可就發大了,那時四毛子,我和你平分提成。怎麼樣?」

  提婭一樂,說:「張小莉,我可不想跟你平分,如果這事兒真成了,說明你有財運,不過,你可以在和這個姓許的談這個的時候私下裡過個話,把提成分給他一部分。你想,他們這些當官的只有關係沒錢,別人送錢又不敢明著去拿,拿個藉口遮蓋一下不就順理成章了?你把握好了,沒準兒是次機會呢。這個柴經理也真是,以前可沒跟我說過這些。看來,你這傢伙真的如算命的說的,財運來了。」提婭眯著一雙秀眼看張小莉。

  張小莉心裡有鬼,所以有些不敢正視提婭,只是哼哈地應承著。其實,近一段時間來,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只要肯付出,一些看似難成的事也會變得簡單。有時這些與美貌並無多大關聯,美貌那東西只能刺激刺激男人的眼睛,關鍵時刻你得舍出來漂亮臉蛋以外的東西。這個道理經過張小莉後來不斷地總結提煉,越發地在她的人生信條中變得顛不可破。

  提婭負責任地把那個姓許的電話打了一遍,無人接聽,於是她對張小莉說:「兩種可能,一種是在家,一種可能是在開車路上,所以他到時會打過來,我到時給他提醒有你這麼回事,你再打電話時心裡就有譜了。不過,我說,這個事兒成與不成,分寸你可自己掌握著。」

  張小莉點頭哈腰地,說:「行,行,他要是真回電話,你可千萬說點好聽的。要不就說我是你的啥親戚,表妹什麼的。」

  提婭樂,說:「這工夫想跟我套近乎了,發大財時別忘了請我去吃滿漢全席。」張小莉連稱一定,一定。

  張小莉的手機響了,是她老公。她有點煩,抽掉了手機的電池。

  提婭說:「你這是做什麼?」

  張小莉說:「這樣,他再打就不在服務區了。煩死我了,四毛子,我最近經常回家晚,他就一遍遍地打電話,回家還不停地翻我的包,還像狗一樣縮著鼻子在我全身上下地聞,脫了衣服他竟然還檢查內褲。有一天晚上我沒回家,他把我的胳膊都給掐腫了,問我是不是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我真沒折,為了他我眼瞅著都傾家蕩產了。我不拼命掙錢我怎麼弄啊?」

  提婭沒說話,她沒時間聽張小莉嘮叨,她知道自己和張小莉一樣,都是站在路口的那種人,但每個人的心事不同。張小莉是想怎麼樣將這條長長的路走下去,而她時刻在考慮如何在這條路上回頭。

  §第二十三章

  提婭去見了那位海龜的高幹父母,沒人知道具體的過程是什麼樣的。但是後來有一次提婭醉酒後對何薇透露了一點細節:提婭特意穿了一身很得體的套裙,帶了一束漂亮的鮮花和時下廣告正火的一種深海魚油保健品進了那帶有警衛站崗戒備森嚴的大院。用她的話講,一進去,就感覺這嘴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提婭是懷著十二分的不安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站在了人家的門檻外,然後在客氣得有些出

  格的氣氛中,受到了海龜媽媽一番類似于政審一樣的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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