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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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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眉開眼笑地去了,我看著她馬尾辮一晃一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曾經也像她這麼年輕過麼。 下午我和那個Jessica通過電話聊了幾分鐘,她就說:「就是你了,Yan小姐,請你給我們的項目組翻譯吧。」 我和她在電話和郵件裡都確認過之後,她給我發來一些資料,我開始做準備工作,他們的專案組下週一就會飛到上海,要收購的那家公司在嘉興,我剛好也能直飛上海,Jessica便要求我能在上海和他們會合,一起去嘉興,我也答應了。 當晚我等蔣傑到很晚他才回來,還在樓下就聞到一股酒味,我等他上來便告訴他我要下週一要出差的事情,他一邊解領帶一邊說:「你走了,蔣特怎麼辦?」 「家裡有鐘點工給做飯,有司機接送學校,有家教輔導,我離開幾天應該不會有事的。」我說。 「不會有事的,哼。」他哼了一聲道,「當初可是你自己要求把他接過來的,現在接過來了又不管了。」 「那不是怕你媽病著照看不了嘛。」我說,「現在倒好,倒成了我的責任了嘛。」 「沒有金剛鑽你就別攬這個瓷器活。」他瞪著我說。 「嗨,我真是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了。」我一聽就來氣了,「我攬了這個活得到什麼好處了?」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勢利眼?都一家人,你怎麼那麼自私。」他竟然這麼說。把我氣得,我當下就沒給他好臉色:「全世界自私也沒你自私,沒你一家人自私,為了生孩子連媳婦的命都可以不顧。」我說完立即後悔,但是已經說都說了,果然他臉色立刻就變了,說了一句:「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老婆。」說完,轉身到樓下去睡去了。 對啊,你怎麼娶了我這麼個老婆,我對著他的後背嚷道。 特特來這兩個多月了,他什麼都沒管過,還好意思挑我。我圖個什麼呀。我真是特別氣他對我的工作一點都不關心,不關心不要緊,別妨礙我也行啊,一關乎到他們家的事情,他就跟我急眼,好像我是他們蔣家的敵人似的,處處排擠我,和我敵對。不要緊,就算我一個人對你全家人我也不怕,我狠狠地想到。 整個週末我都忙著熟悉材料,沒搭理蔣傑,他也很晚才回家,回家就在樓下睡,根本都不上來。我星期一交代了一下鐘點工就出門趕飛機去了。在飛機上一覺沒睡醒就到上海了,我拖著行李到國際口去等悉尼過來的航班,Jessica給了我他們的公司名,我列印出來站在出口那舉著等他們項目組過來的人。Jessica還特意為這次接機給我付費的,我很納悶為什麼嘉興那邊沒有人過來接機。正想著,悉尼航班的乘客出來了,老外特別多,我把牌子舉得高高的,擔心他們找不到我。看到一行5個人朝我走過來,我疑心自己看錯了,使勁眨了一下眼睛,那個走在最後拖著行李箱的高個兒,淺淺的金髮的,綠眼睛的,咬著下唇笑意漸濃的男子不是Michael吧,一定不是吧?我的肋骨快被心臟撐破了。 「為什麼是你?」我瞪著他,我感到自己的雙唇都在發顫,我感到被愚弄了,還是太震驚了,還是太欣喜了?說不清楚。 當回憶站在你面前時,你無處可逃亦無法逃避。 我慍怒地看著他,緊抿著雙唇,幾乎忘記了Michael身邊還站著其他四個老外,他的同事。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計畫中的,只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會計畫這一出,那一次在MSN上聊天,我沒有給他留下聯繫方式,雖然後來他給我發了好幾封hotmail郵件,我都沒有回復。 這時候,其他四個人看到我舉的牌子知道我是來接他們的,都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Michael跟他們介紹了一下我的背景,說了我是他之前的助理云云,那幾個人都很詫異,雖然我知道他們未必就能一眼看出我和Michael之間的關係,但是至少我知道我自己的表情當時一定是特不自然的。大學畢業多少年了,我仍然沒能學會在人前掩飾自己的慌亂,動不動就臉發燙。 Michael知道我在想什麼,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了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跟我說:「等一下我向你解釋。」 我避開他的視線,強作鎮定裝出笑容和他的同事攀談。 那天天氣倒是很好,江南最美氣候最宜人的時節大概也就三月底四月初,沿途風景很不錯。我們租用的酒店的車,為了避免和Michael坐到一起,我先率先跳上了副駕駛的位子。他們這一行五人竟來自四個國家,Michael是德國人,和Michael並排坐的大胖子是美國人,坐在後排的三個人其中一個一米九左右的大高個是德國人,另外兩個一個長得像齊達內的傢伙是法國人和一個戴眼鏡的是澳大利亞人,再加上我這個中國人,簡直就構成「五國聯軍」了。他們在後面用英語談笑風生我也不去參與,有時候他們會問我關於中國民俗風情的問題,我知道的就簡單作答,不知道的就乾脆回答說不知道。我大多數時候保持著沉默,視線投向窗外,好像才剛下過一場雨,天空一碧如洗,公路旁種著兩排楊柳,才抽得嫩枝條,綠得那樣鮮那樣嬌柔。深深淺淺的野花開滿了田野上的小徑,我真想打開車窗聞一聞江南田野的芬芳,還有那紅色的土壤。有日子沒有看到春天的野花了,如果不是來工作,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尷尬的氣氛下,我應該是多麼享受這迷人的風景啊。可是現在呢,我總覺得後腦勺有一雙眼睛正有意無意地盯著我呢,讓我如坐針氈,呼吸不勻。好在Michael一直在回答那幾個人的關於中國風土人情的問題,所以他也沒有時間和我說話,顯然他被他們當成了中國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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