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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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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把車門拉開,說:"你怎麼會在這,快上來。" 我還在猶豫,他一把把我拉上來,自己坐到後座去了,我緊張地尷尬無比地說了一聲"Hi"。Michael的母親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她的微笑從容而雍容,優雅而高傲。Michael介紹道:"這是我媽媽,媽媽,這是我以前的同事Miss Chu。"我聽了這話,心裡隱隱一疼,仿佛有什麼堵在胸口讓我不能呼吸自如,思想自如,我甚至忘記了向他母親問好。Michael的中文教師回過頭來,用複雜的眼光看著我。我如坐針氈,我聽到Michael的母親小聲地用德語和Michael說了兩句,然後轉而用英語對中文教師說:"Iris,今天非常感謝你陪我們出來玩。你英語說得太棒了,我很幸運在中國遇到像你這樣優秀的女孩子。"Iris立刻掉轉身子過來與她熱烈交談,他們當我沒有存在似的,營造了一種仿佛我不在場的氣氛。我沒有回頭看Michael,我也不想回頭看他,等車一到市區,我就請司機停車了,我打開車門,看了一眼Michael,他沒有想到我會提前下車,我還沒等他張嘴,就用英語對Michael的母親說:"泰勒夫人,非常高興認識您,我到站了,希望你在中國玩得愉快。"然後我定定神,笑著對Michael說:"泰勒先生,謝謝你讓我搭一乘,希望沒有造成你們的不便,非常感謝,再見。"Michael的母親跟我握手道別,她沒有想到我懂英文,顯然也很吃驚。Michael顯然已經知道我極度在掩飾憤怒,然而在他開口之間,我已經頭也不回地奔向了雨中。在狂奔中,淚水與雨水一齊流下。 我真是太傻了,這樣的男人,還值得我流淚嗎?如果讓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有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不再悲傷,可惜,悲傷的正是我自己。想哭的時候,你忍都忍不住,那種心酸,只有化成了淚水,你才會心甘。我突然覺得自己無限可憐可悲,想我自命清高如是,在他眼裡卻不過是一個過去的同事。我在自己的單身公寓裡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落魄狼狽的鬼樣子,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楚顏,從此,你不要再犯賤了。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一頭撲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之後,蒙頭大睡。睡夢中,我夢見我走在南京一條小巷子裡,Michael走在我前面,我跟在後面,突然他拐進一個黑暗的角落不見了,我拼命地奔跑著去找他,卻怎麼也找不見,於是我大聲喊,喊聲中我驚醒了,手機鈴聲響了,是Michael的電話,我等了八聲響之後,摁了拒接。他堅持不懈地再打我再拒接,反復四次之後我關機了。 關機之後我再也睡不著,在這寂寞可怕的午夜,人的思緒往往會非常怪異,會非常悲觀,會悲觀到你想死。白天淋雨受了寒,半夜的時候開始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居然還記得給蘇蘇掛電話,她二話沒說開車就來了,給我弄進了醫院急診。 我躺在病床上掛吊瓶,蘇蘇在一旁守著我,怕我打針的胳膊發涼發麻,不停地給我揉胳膊,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很感動,我們真的那麼需要男人嗎? 第二天一早就醒來了,病房裡格外安靜,我看到窗外雨後嶄新的天空,突然重獲新生的感覺,蘇蘇提著早餐來了,她熬了粥給我,我擁抱了她一下,真的感覺有這麼個朋友很貼心,她就是毫無目的地對你好。在你需要的時候總是能及時像救星一樣地出現。 第十九章 決裂 我出院了,我想我的精神也需要出院了,我一走出醫院把手機拿出來,仍然是關機狀態。這個手機是Michael作為我三十歲的生日禮物送給我的,有著很漂亮的外殼,很小巧玲瓏的設計,我曾經非常地珍愛。但是現在我不需要了,街邊一個回收手機的人蹲在那裡像貓頭鷹似的四處張望,我把手機卡拔出來,把手機遞給他,他看了又看,撇撇嘴說:"二百元。" "二百元?"蘇蘇嚷道,"這麼好的手機才值二百元?你搶錢呀?" 回收手機的人生氣了說:"再好的手機也是二手貨,不值錢了。" 蘇蘇還待跟他理論,我制止了她,說:"他說的對,值二百元已經很不錯了,我賣了。" 蘇蘇看了看我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我賣了手機之後,轉身到垃圾箱,把手機卡扔了。然後我覺得步履輕鬆,鬥志昂揚。 仿佛,我扔掉了一段愛情。從此,那個男人不再跟我有關係,從此,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從此,我要做回我自己,我已經失去自我太久太久了。 每次心痛我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就是逃離,這次也一樣,我對蘇蘇說這次我是真的想要離開。蘇蘇沒有反對,她太瞭解我了,她知道以我的性格弱點,也許真的只有遠遠地逃走才能走出這一段感情,蘇蘇說:"也許沒有小樂我也會和你一起逃走,C城確實是一個愛情的死亡之墓,我們的愛情在這裡被詛咒了。" 我笑了:"我打算去南京,叫小樂考大學考到南京去吧。這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蘇蘇也笑了,但是睫毛上卻掛著淚水,我心裡一酸這才意識到,也許我在逃離愛情的時候也要遠離友情了。我如果真的徹底離開了C城,那麼我也就同時離開了蘇蘇和小樂。但是我彼時想的只有離開。蘇蘇說你不要想著把房子賣掉,留下來作為一項投資也不錯的。 我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精力再折騰房子的事情,於是只得如此了。 在離開C城之前,我叫蘇蘇再陪我去一次Fox Bar,我的愛與恨都從那裡開始,我希望也能在那裡結束。我穿上了最初的那一條紫色的裙子,站在鏡子面前,蘇蘇幫我戴上項鍊,贊道:"你還和兩年前一樣美麗。"我搖搖頭,我也許還是兩年前的身體,而我的心已經不復從前,時間啊,它究竟具有什麼樣的一種魔力?這樣地改變了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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