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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謝正和周成交流了一下彼此對預算表的想法,兩個人取得相同的結論--這個預算普惠肯定在裡面。他們想靠這種零打細敲的方法徹底斷了MBI的機會。

  可是,如果他們在湖南的關係非常深厚,那又為什麼採用這種方案呢?因為這樣就不能通過銷售高端設備,獲得更大的利潤空間,這可是近五年最大的一次升級,以後想賺錢都沒機會。

  "沒機會休息了,我得去湖南看看實際情況。"謝正對周成說。

  "嗯,看樣子普惠去年就已經佈局了,而我們和湖南的關係不好,所以這第一個堡壘,你就安排一下,然後辛苦一趟吧。最近聽說總部會有人事調動,我先不去了,在北京觀察觀察。"周成點點頭。

  "我們的ISU Team能幫上什麼忙麼?"謝正邊看著表格邊問道。

  "中午一起和ISU的二線雷越吃個飯,以後你和他們Team的人多交流,這種客戶必須兩個Team充分的配合才行,雷越人非常好。"周成回應著。

  謝正離開周成的座位後,給自己在人力資源部的朋友杜鵑打了個電話。

  他為了能在MBI這個龐大而複雜的機構生存下去,除了和幾個總裁秘書保持聯繫外,還在每個關鍵的部門都結交了不錯的朋友。

  在一次公司的大會上,謝正為結交更多的人,自己在衛生間裝醉一個多小時,這樣每個進來的人,他都可以借醉請他們幫忙,隔天再以這個理由去感謝他們。

  為了認識人力資源部的杜鵑,他也是主動報名參加了她組織的志願者活動,並和她們跑到農村去給小孩子讀書,搞得當時的老闆以為他性情大變,從此一心向佛。

  "杜鵑妹妹,忙麼?"謝正陰陽怪氣的打通了杜鵑的電話。

  "政協吧,少來了。你說又想知道什麼事?"杜鵑熟透謝正的這套把戲。可是因為每次自己有需要的時候,他也很幫忙,杜鵑真的拿他沒辦法。

  "全MBI就你最聰明,你絕對是幹GM的料,我還沒說話你就知道我要幹嘛。"謝正嘿嘿的笑道。

  "就你個流氓。這組織結構剛變化完,你問我還有啥事,是不是想知道自己新老闆的八卦?快說,我這忙著呢。"杜鵑笑著罵謝正。

  "今年負責移通的雷越,你知道他以前是哪的麼?"謝正忙引入正題。

  "他啊,最早是北京的,後來調去做湖南分公司的GM,去年被當地的人投訴到北京,又被調了回來。"因為在HR,杜鵑從來都是對公司的內幕瞭若指掌。

  "是麼?他怎麼了。"謝正一聽,越搞越亂了。

  "哦,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有兩個分公司GM被人陷害,一個是湖南的,一個是陝西的。陝西那個直接就離開公司了,湖南的就是雷越。"杜鵑劈裡啪啦的說著。

  "雷越怎麼被陷害的?"謝正問道。

  "雷越去湖南後,管的比較嚴,底下的人沒錢賺。一個叫丁堅的雇了私人偵探,跟蹤他一個月,把去哪吃飯,去哪見客戶都錄了音、錄了相,然後聯合了幾個銷售編了故事投訴到總部來。其實到最後也沒什麼把柄,但是總部覺的他和當地的關係沒搞好就調回來了。"杜鵑說話總是快人快語,直切重點。

  "那你怎麼知道是被陷害的?"謝正追問道。

  "這你還用問我,奸人就和底下同流合污了,只有好人才會被整,誰都清楚的很。再說,又錄音又錄影的,不也沒找到什麼證據。西安的才慘呢,也是北京派去的,就是吃飯的時候讓底下人幫忙買個單,就被幾個人聯合在一起投訴,說用公款吃喝,還出具了發票和證據,直接投訴到亞太區,最後只好走人,保都保不住。你們銷售那邊最近怎麼這麼亂?沒事了吧,我忙去了。"杜鵑巴拉巴拉的說完後,就把電話掛了。

  雷越不愧外號老雷,說話聲音洪亮,性格少有的直率。一身筆直的西服、皮鞋一塵不染,穿袖扣的高級襯衫,戴傳統的淺藍色領帶,不到四十,已經有不少的白髮,看樣子也是個操心的人。

  中午的聚餐,幾個人談的非常開心,言語中讓謝正感覺到雷越是老一代MBI 的代表。他們通常都為人正直、誠實、做事一絲不苟,很為手下的員工著想,採用教導式的方法來領導,而不是新一代的訓斥型管理。不過,雷越脾氣也是少有的直率和火爆,談話中透露出對近些年MBI流行的黑色手法不是很熟悉,估計和性格也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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