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門(14)_李良

十四

　　肖寒和葉志文兩人無論是面談還是打電話都一樣，從來沒有多餘的客套話，直來直去，用葉志文的話說這叫和聰明人談話，開門就要見山。當下避開人，葉志文低聲說："我認為評選十大傑出青年是件挺有意義的事。"

　　聽這話，不由得肖寒心裡一"咯噔"。來這裡的路上他還在想，人哪，有事沒事是得經常到領導跟前多走走，不說可以加深領導的印象了，單是資訊就能早得許多。評選十大傑出青年的事，肖寒一直想自己是最早得到消息的，沒想到葉志文比他得到的更早。這人不但做事讓人難以捉摸，連背景也是深不可測。莫非他也要參加？要是這樣，可就算碰上一個厲害對手了。當下一笑，以問作答，像打太極拳一樣把話又推了回去，說："葉兄，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什麼好消息？"天地良心，這是打和葉志文認識以來，肖寒第一次打哈哈、裝糊塗。

　　葉志文微微一笑，望瞭望遠處的丁蕾，轉了話題。因為，他確信肖寒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而且，丁蕾到聚會上來也肯定與這件事有關，因此，再進行原來的話題就沒什麼意思了。"我給你推薦的秘書不錯吧？第一次跟你出場，就能把戲演得這麼好，光憑這一點，百里都難挑一的。"葉志文通過巧妙地轉換話題，避免了兩人的尷尬，但又覺得於心不甘，說完，又接著說："我這個人，最大的快樂就是幫朋友把想做的事做成。明天一天我都有空，肖老闆要得閒，去我公司裡坐坐。現在，咱們還是進去吧，丁小姐都要等急了。"

　　俗話說，聽話聽音。看來，葉志文有幫自己忙的意思。憑實力，他也完全有條件參加競爭，為什麼要把這種好事拱手讓人呢？肖寒離開葉志文後，心裡一直都抱著疑團。不知葉志文又有什麼消息要告訴自己，到了跟前，葉志文小聲說："剛剛唐曉帆和方天舒來了，在六樓皇上皇包間裡。"

　　飯店頂上三層是歌廳。

　　肖寒說："我進去瞧瞧，打聲招呼。"旋即又補充了一句，"我和唐曉帆也算是老熟人了。"

　　葉志文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肖寒敲門進去，唐曉帆彬彬有禮地起身笑著搶先打招呼。握過手後，拉肖寒在身旁坐下，說："早知你也來這裡玩，我們就等你一道了。"

　　肖寒忙說："朋友在這裡舉行聚會。"

　　方天舒眼睛始終盯著卡拉OK畫面：沙灘上，一個身著三點式體態豐腴的妙齡女郎正在裝模作樣地扭來晃去。他頭未扭，把煙使勁在煙灰缸裡一擰，笑了一下說："跟你們這些大款一比，我們這些坐機關的，都快成討飯的了。"

　　肖寒忙說："方書記才華橫溢，三十出頭，就是我們全省青年人的領袖，您才是鵬程萬里呢！"肖寒眼見方天舒的眉梢一動，眼角滑過一絲得意的笑，把臉扭了過來，忙伸手過去。方天舒施捨般用指尖在肖寒手掌上漫不經心地放了一下，就抽走了。肖寒的心隱隱刺痛了："瞧他這個樣子，我就是再擁有十個億的資產，在他眼裡也同樣是算不了什麼的。假如，我是隨便哪個廳的廳長，他會這樣對我嗎？"想是這樣想，肖寒臉上的笑卻更謙和了。沒有這兩下子，還能在中國做成生意嗎？

　　肖寒掃了一眼，這間皇上皇是天龍飯店最豪華的KTV包間，裝修考究，所有的燈光和音響都是進口的名牌產品，特大型投影上安裝著先進的打分系統。除此之外，還配套有兩個休息間，裡面有單獨的衛生間和桑拿浴室。今天晚上，和唐曉帆、方天舒兩個人一塊來的還有兩個靚妞，偎在唐曉帆身上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肖寒見過，和唐曉燕一個單位，也是省歌舞團的，叫馬紅紅，是個小有名氣的通俗歌手，得過G省電視通俗歌曲大獎賽的銀獎。就像人們常說的幹什麼煩什麼一樣，馬紅紅對在這種場合唱歌是不感興趣的。她來這裡的目的簡單明確，就是為了陪唐曉帆。她隨意地半躺半靠在唐曉帆懷裡，以此來顯示自己的見多識廣和灑脫。跟著方天舒的女孩子，從氣質到打扮再到一見生人就拘束就難為情的樣子，一瞧就是機關裡想追求進步的小女孩兒。肖寒知道，自己在這兒呆久了是要討人厭的，閒扯幾句忙起身告辭，說："唐老闆、方書記，你們開心玩，單我買了。下面還有點事就不陪二位了。"

　　唐曉帆猶豫了一下，說："讓你買單，多不好意思的。"

　　肖寒說："我和這裡的老闆熟，唐老闆就不要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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