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門(12)_李良

十二

　　丁蕾笑著說："現在，有幾個老闆沒有……我知道你不喜歡也看不起這些，可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參選只能以民營企業家的身份，而今天到會的人，都是活躍在商界的人尖子，每個人都能影響甚至左右一大片人，也可以這樣說，他們都是有勢力的人，你要想在評選中獲勝，沒有他們的支持是不可想像的事。而他們最討厭的是清高（低頭淺笑一下，旋即又抬了起來）---請原諒，我一時間找不到更恰當的詞---在他們看來，掙錢就是為了花，為了活得更舒服，在消費中獲得刺激和尋找自己成功的感覺。不管你怎樣看他們、評價他們，關鍵的關鍵是要他們舉手投贊成票。而在一個都以"蜜"為時髦的團體裡，眾人皆醉你獨醒，不管你多麼成功，擁護度都會被打上折扣的。所以，我來了。"丁蕾顯然來之前精心修飾過，不顯山不露水地把自己打扮得越發漂亮了。稍頃，對盯著他看的肖寒說："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你丟人。"

　　肖寒感激地上前攬住她的肩，說："快別說傻話了。"其實，肖寒也早想到了這一點，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鶴立雞群老讓雞抬頭瞧你，雞是不會舒服的。他必須做出一些姿態來，就想到了也帶個"蜜"去做做樣子，又害怕胡亂找一個事後給粘上，更嫌棄她們素質低跟著膩歪，才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沒想到，聰明的她主動趕了過來，頓時心裡湧起一陣知己之感，覺得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伸出胳膊，讓丁蕾挽上，兩人走了進去。

　　作為省會餐飲業龍頭老大，天龍飯店的服務員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和培訓的。天龍先生個個身材都是一米八零左右，身著漂亮的制服，舉手投足既嚴格規範，又飄逸瀟灑。天龍小姐身高一律是一米六六到一米六八的標準身材，來來往往，如花枝招展。天龍經營的是粵菜，這裡的廚師都是專門從廣東請來的名廚，每個人每月的身價都在萬元以上，菜的品質就可想而知了。葉志文當初敢攬這檔子事過來，也是相信自己有這份實力。這些"款爺"們整天天南海北地在外面跑，什麼樣的飯店沒進過？什麼樣的菜沒吃過？雖說參加聚會，誰也不稀圖吃那兩口，但它象徵著一種身份。有錢怎麼著？既不能捆在身上，更不能貼在臉上，只有在消費的時候，才能品出個"大爺"的感覺來。葉志文在每次的聚會中，都只保本，基本上是分文不賺的。當然不賺也並非真的不賺，不賺錢，但賺了名，每一次的聚會，報界都要炒上好幾天，到了後來，請客上天龍，在G省就成了一種檔次和榮耀的象徵。今天，共來了四十六位，是歷次聚會到得最齊的一次。葉志文安排的是十桌，因為差不多每個人的胳膊彎裡都拐有一個青春女孩，一個賽一個漂亮，個人的品位不同，女孩自然也就有雅有俗。其中有幾個，明眼人一看她們偷偷東瞅西望怕見熟人的膽怯樣，就知道是在校的大學生。在這裡，雅也好，俗也好，這些女孩子們的任務，都只是一個"陪"字："陪"著來，"陪"著吃，誰也不會介紹她們。她們自己之間，也像是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似的，平時認識也好，不認識也好，在這裡全都是不認識，誰也不會和誰打招呼，更不會相互間湊一塊扯淡。她們當中，有的是早就和大款傍在一塊兒的，有的則是新近認識的，不管是老相識也好，剛認識的也好，她們除可以享受一頓豐盛的晚餐外，都能得到一筆非常可觀的小費。在這方面，沒有一個大款會摳門兒，否則傳出去會叫人笑話的。

　　肖寒他們進去的時候，開場白早已進行完了，微醺中正起哄叫搗騰時裝生意的常大順貢獻他的"孤本秘藏"。

　　"大順，又搜集到什麼新玩藝兒沒有？來一段給大傢伙樂樂。"不知誰這麼喊了一聲，大家立馬跟著來一個來一個地大聲附和起來，顯然這是能夠讓大家開心的保留節目了。

　　常大順眨巴眨巴眼睛站了起來，這哥兒們有個最大的業餘愛好，就是喜歡到處搜集社會上流傳的各種順口溜和笑話，他清清嗓子高聲說："我前天在山西聽到的一個笑話，哈哈，包准你們笑死人。"

　　大家就忍不住催他，"你他媽的別賣關子了，快講吧。"

　　常大順喝口茶潤了潤嗓子，開始繪聲繪色地講開了。"有這麼一家兒，兩口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可惜呀，男的英年，"槍"卻不知道咋給搗鼓壞了。這一來，牛掉到井裡邊，有勁使不上，可就苦了家中如花似玉如狼似虎的老婆了。後來，他老婆實在忍不住了，就想弄藥給他吃吃試試看。買回來後，又擔心死要面子的老公不肯吃，就把藥悄悄放到了麵條裡。誰知這天男的在外邊喝多了，進門倒在床上就見周公去了。她老婆把麵條端來，左喊右喊都弄不醒，一生氣把麵條朝床頭櫃上一扔，也氣哼哼地上床去睡了。第二天倆人醒來睜眼一瞧，你們猜怎麼著？麵條他媽的全都在碗裡豎著站了一夜，到早上都還硬邦邦的呢！"

　　一陣哄笑，靚妞兒們闖過世界的就和男人們一塊兒笑，初上道兒的就低著頭紅著臉偷偷地笑。

　　"喂，我說你他媽吹得也太玄了，什麼藥，能有那麼大的勁兒？"一位顯然"玩"過藥的大聲笑著質疑。

　　"不信了不是？我告訴你，這藥是她托人在咱省城鼎鼎大名的靈芝堂大藥房買了捎回去的。"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