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門(10)_李良

十

　　唐曉燕在墊子上坐下來，說："美得你！誰要錄你的音，我是叫你來聽我的一首新歌。"唐曉燕在省歌舞團上班，先是當歌唱演員，因歌舞不景氣，劇團趕時髦又成立了一個模特隊，她身材頎長，面容靚麗，就被選進了模特隊。她現在以搞時裝表演為主，也上臺唱歌。每次有新歌，都要拉肖寒當她的第一聽眾。

　　肖寒伸手接過錄放影機，不甘地說："我今天確實講得不錯的。"肖寒滿臉藏不住的得意。

　　唐曉燕臉"刷"地陰了下來，說："你很得意不是？愧你好意思在我面前再提起，和那些市面上的孩兒們攪和在一起，能有什麼出息？快點聽，你只能在我這兒呆20分鐘的時間，我還要按計劃進行寫作呢!今天，可是到了重頭戲部分。"唐曉燕業餘時間在學習創作，小說、散文、詩歌都進行嘗試，可是辛辛苦苦爬出來的格子，卻從不見她拿出來發表。

　　肖寒還正沉浸在"舌壓群雄"的亢奮之中呢，再說，當著大家的面唐曉燕不是還鼓了掌嗎？滿心想聽到兩句"高度評價"，誰知兜頭是一瓢冷水。肖寒有點悻悻然地說："哪兒有那麼多可與之共語的高人呢？"說著話，他的手撳下了開關，裡面傳出唐曉燕的歌聲："每一天見你，總會有許多的新發現……"

　　"啪"，唐曉燕把錄放影機又給關上了，說，"怎麼，不服氣不是？我可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是個紈絝子弟的贗品。我告訴你，要找這樣的人，只要我點頭，要多少就會有多少。"

　　肖寒立刻站了起來，毫不退讓地說："理智上，你說的是對的；感情上，我決不允許誰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在生意場上，為了公司的發展，天大的委屈我都可以忍受。但在愛上，我寧可一輩子都得不到，也永遠不會委曲求全，你要是覺得你在犧牲什麼、施捨什麼，就趁早收起來吧！"說完，他看都沒看唐曉燕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客廳裡人說走就全都走光了，只有唐浩天一個人靠在沙發上一邊沉思默想，一邊抽著煙。看見肖寒從樓上下來，招手讓肖寒走到身邊，說："省委下午開會研究決定，在全省評選十大傑出青年。評選辦公室設在團省委，主任是方天舒，你可以爭取。"

　　二

　　車子滑出省委大院。

　　和江湖上有名的一句話"進來容易，出去難"正好相反，省委大院和幾乎所有的黨政機關一樣，都是出去容易，進來難。一路暢通無阻，所有的門衛都禮貌地揮動小綠旗放行。馬路上，車流高峰早已過去，可以很輕鬆地駕車前行。肖寒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出手機，老練地摁動著機上的數位鍵，接通後，裡面傳出丁蕾的聲音。

　　"請問您找誰？"

　　"丁蕾，我是肖寒。"

　　"噢，是老闆呀，您現在在哪兒?"

　　"我剛出省委大院，在陽光大道。"

　　到底是女孩子，心細："啊，您注意行車安全……"

　　肖寒答應一聲，旋即接著說："我剛得到一條重要資訊，省裡準備評選十大傑出青年。"

　　一陣沉默，對方顯然在快速地進行思考："老闆，消息來源可靠嗎？"

　　"是唐書記親口告訴我的。"

　　"我馬上通知公司高層，讓大家連夜對這件事進行思考，明天早上，專門召開一個會議，來研究對策和制訂行動方案，您看這樣安排可以嗎？"

　　"我相信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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