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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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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勝強非常氣憤,劉春明顯然和張仁瞻穿同一條褲子,他的這種「響鼓不用重錘」的教育方式令郝勝強非常惱火,先不問真假,已經認定你確有其事,然後再給一番虛心假意的告誡,讓人百口莫辯。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郝勝強把遇到的事情在丁子健和師兄弟們面前作了說明,尤其提到張仁瞻和劉春明的「旁敲側擊」。萬振濤也很氣憤,說:「要不咱們也給劉春明搞些緋聞?」他的話一出口,大家都覺得不妥,在導師面前說這個話,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他和趙瑩雪的緋聞一直不了了之,成為一段懸案。邱新風連忙岔開話題說:「現在要想辦法阻止張仁瞻成為院長。下學期開學就要確定人選了,按照招聘通知,報名期限兩個月,正式人選確定會在7月底。」無論弟子怎麼挽救場面,丁子健已經被傷害到了,他臉色一直不好,尷尬、羞愧、難堪,他看似對郝勝強,其實不知道對誰,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一失足,千古恨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郝勝強被莫須有的謠言弄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吳雯佳卻不停地給他發短信,不分時間地點,有時候甚至夜裡一兩點鐘還發。短信內容什麼都有,問候郝勝強,請教學習問題,生活諮詢,分享快樂和喜悅,講述趣聞趣事,邀請郝勝強再去打球,轉發別人發來的笑話。郝勝強有些不勝其煩,又不好意思說她什麼,只能回一條不回一條。為了不影響做實驗,他乾脆把手機調到靜音狀態,到閒暇時候再集中處理短信,並且晚上一過十一點就關機。對吳雯佳的短信,郝勝強只回復那些緊急的事情,比如下大雨她困在森林公園不知道怎麼回,或者不小心燙傷了大拇指,郝勝強才回復告訴她怎麼處理。女孩很精明,後來發給郝勝強的短信全部都是緊急或者危險的事情。郝勝強就納悶了,怎麼一下子冒出那麼多重要的事情,不過,好像每件事情都真的可能。比如,她說自己在校園逗一隻小狗,被小狗咬了一口,郝勝強就勸她馬上去醫院看看,免得染上瘋狗病;又比如,夜晚十二點多了,她還在學校一條僻靜的路上走,那是一條恐怖之路,每年都有女學生被奸殺,郝勝強就叫她那麼晚不要走那條路;再比如,她說她生病感冒了,什麼都不想吃。郝勝強頭痛極了,又不得不回短信告訴她該怎麼做。她又來短信問郝勝強,什麼時候有空再去打球,郝勝強一直也不回,覺得這個女孩有些無聊,也鬧不清楚她在搗什麼鬼。 郝勝強還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受到了影響。國家青年科學基金的申報,郝勝強沒有通過,理由是技術含量不足。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個藉口。技術含量不夠,對拒絕科研項目來說,就好比戀人分手時的萬能藉口——性格不合一樣,也對也不對。科技含量夠不夠,關鍵還是人決定的。郝勝強就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情,中科院某研究所一位教授申報了一個專案,無比垃圾,本科生都能看出來是拼湊的,可是這樣的項目竟然獲得了國家重點項目的稱號,原因很簡單,該教授的博士生在國家科學基金會做秘書,看到了專案審核人的名單,偷偷把名單告訴自己的導師,那位教授就和審核專家一一通話,很快就通過了初評。二次審核的時候,如法炮製,最後一個爛項目竟然獲得七百萬的國家資金。所以,當院學術委員會評定郝勝強的專案不合格的時候,他十分氣憤,雖然錢不多,但是榮譽十分重要。這次評上的是另外一個方向的院士的徒孫,是第二副院長的弟子。據師弟于軍觀察和分析,張仁瞻極有可能投靠學院的另外一位院士——周院士。學院總共兩位院士,裴老和周老,他們的研究方向不一樣,但因為都是科學院化學部的院士,而且都德高望重,自然少不了有些暗中較量。不過,他們的關係遠遠沒有到裴老和耿老那般勢同水火不能兩立的地步。兩人都是門下弟子眾多,門生較廣,平時各走各的橋,各唱各的調,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張仁瞻投靠周老,那算是背叛師門,欺師滅祖。張仁瞻讓周老的徒孫獲得青年科技基金,算是向周老示好的一個信號。郝勝強再一次感覺事態的嚴重,不得不及時邀約師兄弟們商討方針。郝勝強說:「一直沒有見到裴老和丁老師採取什麼措施,要麼是他們甘願被人魚肉,要麼是有些方法我們還不得而知。不管怎麼樣,我們能做的就繼續做。」邱新風說:「全球招聘院長報名馬上要截止了,從目前報名的七八人來看,張仁瞻是最強有力的競爭者。其他的人,要麼是國際學術界公認的學術騙子,要麼是國內名不見經傳的狂妄自大的傢伙,他們報名,簡直就是為了襯托張仁瞻。」於軍說:「那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啊,得想辦法狙擊。」萬振濤也是一臉的愁容,想不出辦法。郝勝強說先走一步看一步,也許會有轉機。 33 郝勝強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和趙瑩雪有一夜之情。從去年湖濱約會以來,不,是從八年前他認識她以來,他一直有種感覺,自己和這個漂亮的女孩會有什麼故事。而這個故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水到渠成地發生了。這件事情的發生,讓郝勝強徹底地告別了過去。 6月底送走趙瑩雪,郝勝強以為這輩子很難再見到她,再次相見該是蒼狗白雲,畢竟福州與武漢相隔遙遠,她在學校已經聲名昭著緋聞漫天。沒有想到,暑假一結束,他又遇到了趙瑩雪。那天傍晚,郝勝強回湖濱出租房,剛出校門,走到湖濱村的西半部分,看到趙瑩雪和一個女孩正朝學校裡面走,邊走邊說,說得很起勁,沒有看到郝勝強。郝勝強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或者是一個長得像趙瑩雪的女孩。可是越走越近,沒錯,就是她。郝勝強叫了聲:「趙瑩雪!」趙瑩雪也很吃驚,驚奇有人忽然叫她。郝勝強走過去,疑惑地說:「你,怎麼又回來了?」趙瑩雪沒有以前白,似乎被海風吹得更健康了,別有一番風情。她說:「什麼話呀,我就不能回來嗎?」那意思好像是郝勝強暗示她名聲不好,不該回來。郝勝強連忙說:「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你。」郝勝強認為趙瑩雪應該頭也不回地離開武漢,然後十年不和同學老師來往,躲在一個僻遠的地方獨自療傷,留下一段令人噓唏感歎的故事,十年之後又忽然冒出來,天下聞名,那時候這十年前的是是非非都是滄海桑田。郝勝強都已經刪掉了趙瑩雪在福州的電話號碼。很顯然,事情不是按照郝勝強設想的那樣發展,他這麼快又看到了趙瑩雪,而且她看起來非常高興,這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趙瑩雪說:「我回來拿一些上次沒有帶走的東西,東西都放在朋友這裡。」她側了一下頭,示意旁邊帶眼鏡的女孩是她的朋友。「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呢?」「這個嘛,還沒有定,可能要呆幾天吧。反正都是暑假,開學前回去都行。」「噢,吃完飯了沒?我請你們吃飯吧。」郝勝強看看趙瑩雪,也看看那個眼鏡女孩。眼鏡女孩認為郝勝強這個眼神是要趕她走,就說:「瑩雪姐,我先回去了,要收衣服呢。晚上寢室十一點關門,要是回來的話趕早。」說完,拉也拉不住地跑了。趙瑩雪說:「跑得那麼快,又不是色狼追來了。」郝勝強嘿嘿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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