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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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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塊大青石上,王姓後生經不住眾青年男女的磨纏和起哄,輕舉長笛,吹出悠揚的曲調。阿哈遠遠地看他猶如挺立空中,風掀衣裳,笛聲迴旋,不知是天上的雲在飛,還是他在移動。突然,他令她想起王鷹。王鷹平素沉默不語,一副傲慢冷漠樣,但只要到了舞臺上,就變得充滿激情,就會打動人。特別是在演奏爵士樂的時候,他更近乎熱情而瘋狂,引得紫藍色燈光裡的人們頻頻舉杯,發出嗷嗷的叫聲。 阿哈心裡發緊,痛苦得將頭低了下去。 一個姑娘看中王姓後生,等他的笛聲止住,就對他唱道: 山上的斑鳩多又多, 你鳴我唱真快活。 一人吹笛聲寂寞, 兩人唱歌歌成河。 王姓後生並不應答,他低著頭用手巾擦竹笛。 不應答是不合規矩的,人們準備要起哄了,他只好回道: 崖上喜鵲多又多, 人家成雙我成單。 喜鵲飛過阿哈水, 剩我一個守空山。 布摩推阿哈一把,想將她推出去,阿哈抱住了他的腰堅決不動。 那姑娘知道他心裡有人,還是不放棄,又唱: 太陽漸漸要落坡, 哥哥要渡哪條河? 若能與哥同船渡, 當牛做馬也快樂。 他回: 心不甘來意不甘, 山不轉來水在轉。 不見喜鵲飛回轉, 我願從此守孤單。 對方不甘心: 喜鵲一飛無影蹤, 馬兒吃草鑽布筒。 妹心是那藍天雲, 為哥落入大河中。 他沉默了。 人群裡發出了噓聲,那癡心的姑娘自己表白了又沒結果,很不高興: 崖畔花開崖畔紅, 大河漲水小河湧。 青春年少不找我, 臘月梅花枉自香。 阿哈不由得歎息:阿哈戀顏如卿,這後生戀阿哈,那姑娘戀這後生,同是有情人,同被無情拋。人若有情,就會對別人無情? 太陽快要回到森林的後面,回到山的那面去了,它在山岡上拖下了金色的輕柔紗幔,在西天空裡浸染出玫瑰一樣的酒紅。阿哈獨自登上坡頂,看這大自然最短暫的美麗時刻。她伸長了脖子沐浴這花瓣一般的霞光,閉上眼睛享受它微弱的溫暖。醉人的晚風,細細雕刻著她精緻的臉龐和脖頸,將她的倩影留在黃昏藍色的天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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