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雷池(40)_彭祖貽

四〇

　　"還嫖。"

　　"是啊，一個人過日子都緊巴巴的，還能存這麼多錢？"

　　"誰知道呢？反正人已經死了，也沒必要查這錢的來歷。"李前進說。

　　洪峻身上的手機響了，看來電顯示是夏景打過來的，"洪警官，在哪兒呢？在社區辦公室沒見你，打電話到派出所也說你不在，"夏景在電話裡說，"我要見你。"

　　洪峻說："是不是又從網上查到什麼無名屍體了？夏景，我說你別這麼見風就是雨好不好？中國那麼大，每天都在死人，你這麼找下去找一輩子也有得找……"

　　"洪警官，你是不是不幫我了？"夏景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不幫我，那我靠誰呢？"

　　"別哭別哭，等我電話好嗎？哎，就這樣，我這事兒辦完了就跟你聯繫，掛了，啊。"洪峻關上手機，對李前進說，"我現在管片兒的一女孩，演員，媽媽失蹤了，她成天找，網上見著跟她媽年齡差不多的無名屍體就要去看，見一次給嚇病一次，還不放棄，每次都拉著我，好像我除了她這事就沒別的工作似的。"

　　"也怪可憐的，"李前進說，"當員警就這樣，工作沒什麼分內分外，人家找你了，你就得幫忙。你這才剛剛體會，叫我看，也是公安局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瞎承諾唄，什麼有困難找員警，不現實嘛，老百姓困難那麼多，都找你員警，你解決得了嗎？我下崗了找你行嗎？我找物件有困難找你行嗎？話說得太滿，老百姓的困難你都能解決，還要那麼多政府部門幹什麼？"

　　"也是哈。放假了，你這保衛處是不是輕鬆多了？"

　　"輕鬆個屁，前兩天還發案了，學生宿舍被盜，一次被偷五部手機。"

　　"案破了沒有？"

　　"哪那麼容易，正在搞，慢慢查唄。"

　　"公安局沒來人？五部手機加起來價值怕上萬了，夠得上專案了吧？"

　　"萬把塊錢的案子現在還叫案子啊？這種案子也當專案搞的話，刑警隊忙得過來？派個人來看看現場就已經不錯了。"

　　"我聽說你破案有一套，以前協助公安局破過不少案子吧？這次案子要不你自己搞算了，"洪峻說，"露一手嘛。"

　　李前進說："這個牛皮我不敢吹，放在前幾年案子搞了也就搞了，現在不行，保衛處沒偵查權，又不能關人，我靠什麼破案？弄不好把自己給整到牢裡去了。現在我們也就管管保安門衛什麼的，頂多也就是提供點線索，案子還是讓你們公安局搞。"

　　"偷手機的案子有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放假了，學生宿舍的管理松了一些，有點亂，是內部人搞的還是外部人搞的說不清楚。洪老師，人當了員警還就不一樣了，你過去對這些事可是不感興趣的。"

　　"我這不是當員警了嗎？"洪峻笑道。

　　離開醫學院，洪峻的心情越發沉重了，他雖然不懂公安業務，但憑直覺也已經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事情有多麼嚴重，也意識到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讓事情真相大白的，但是，自己又該怎麼做呢？他騎著自行車在馬路上慢慢地走著，邊騎邊想對策，身上的手機響了，他停下來看了看來電顯示，"呂甜甜，是不是想出什麼招兒來了？"

　　呂甜甜說："洪老師，你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你。"

　　第五章

　　點睛之筆

　　洪峻回到社區警務室的時候，見門是開著的，唐歡歡正在警務室裡與夏景聊著什麼，兩個姑娘眼睛都是紅紅的，看樣子仍然是在談論與黎萍有關的話題。

　　"小唐怎麼來了？"洪峻跟唐歡歡打了個招呼。

　　"不能來呀？你以為你這徒弟出師了？"

　　"能來能來，歡迎還來不及呢，"洪峻說，"夏小姐，又是哪兒的線索？"

　　"不遠，荊江市發現的一具女屍--"

　　"我說，不用去了，"唐歡歡拿著一份從網上下載的帖子說，"這都8月份了，你母親是7月7號失蹤的，這屍體是7月23號發現的，這有照片，雖然不清晰但還是看得出來，新鮮，江裡的屍體在水裡要是泡上二十來天早成巨人觀了，肯定不是。"

　　"什麼叫巨人觀？"洪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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