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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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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了?為了那個人,連家都不回?」 「姑姑,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媽那個脾氣,我能回去嗎?」我歎氣,「還有,她……」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啪的一聲,帶著凜然的怒氣和不耐:「寧潔,你還勸她?」 我一直覺得寧茂源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他性子陰陽,仿佛面對什麼都能保持面具似的笑。其實誰都能看出他與季南安在身份和地位上太多不合,可是他卻能做出一個擁護支持的樣子。 這一次,卻像是徹底撕破了臉皮,氣急敗壞地看著我:「寧蔚,我知道今兒在這裡說這些不好,我也知道在公司你是董事長,我就是你手下的一個兵。但是在這些假設之前,我首先是你的叔叔,你現在很危險,知不知道?」 我靜靜地看著他。 「他季南安是什麼人,」終究是要考慮些影響,寧茂源把聲音壓低道,「他季南安要是簡單,能一個人在寧嘉獨斷專行這麼多年?他能一個人從當時孤立無援,到現在呼風喚雨?」 「叔叔……」 「甯蔚,叔求你,你冷靜點。」他深吸一口氣,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他長得是不錯,可是這天底下的男人,長得比他好,比他簡單的多的是。叔叔知道你單純,肯定是不明所以地受到了他的糊弄,可是蔚蔚,你是聰明的人。我不知道他季南安是怎麼追的你,我只知道,他這個人一旦出手,動機絕對不簡單。」 「你是不是因為他主動讓你行權才答應的他?你這個傻孩子,你以為他這是一心為你好?」寧茂源輕笑,猶如看傻子一般看我,「你行權之前,他雖然是總經理,但是還要事事和我們商量,根本沒有獨斷專權。現在可好了,一旦把你拱上了大位,以你的心機和現在的形勢,肯定要在他的操控下才能做事,這明著看來是把權力歸還你了,其實你就是個玩偶,他玩的是欲蓋彌彰,借你生事的本事,所以現在地位反而更牢固了!」我微微一笑,他說的這些,我怎麼能不清楚。 可是這些情況只是假設,只是對未來的某種可能。他季南安這樣做還尚不一定,可之前我知道的那些卻是真的,我看到了寧茂源將我們生活費扣發的「證據單」,聽說了他為了不讓我們回來,與寧德堯這個敗類合手整治我們的整個過程,這一切事情,都讓我無法忘記,恨得刻骨。 沈嘉燁說,以聰明人而言,必定會忘記前嫌,只看後面。但是說出這話的人肯定不知道痛恨到了一定程度,不是你不想忘記,是只要你一觸摸,全身的細胞仿佛都有了痛恨的意念,強烈得就像是自你骨髓裡滋生出來一樣,紮得你無法自已,根本無法繞行。 所以,我就是要用自己作鋪墊,與那個男人一起,努力將那幾年所失去的索取回來。即使之後我有八成的反咬過程,但起碼我已經有了那個成果,我讓當時置我們於窘境的人不得好死。這便是我的目的。 我抬頭一笑:「叔叔,你怎麼知道是他追的我?也許,是我追的他呢?」叔叔握著我的手腕一松。 「叔叔,年輕人感情的事情,沒那麼複雜。」我回身,「再說,您別把季南安形容成蛇蠍毒獸,他再狠辣,也是個人,只要是個人,就有七情六欲。我們倆的這一場,未必是利用。」 寧茂源看著我,以一種「你無可救藥了」的無奈眼神:「蔚蔚,你……」 「叔叔,謝謝您的好意。」我微微一笑,「如果沒事了,您先下去。」 「你會後悔。」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褐色眼睛不安卻又固執,「蔚蔚,你要是執意這麼做,你會後悔。」 「那是以後的事情。」回應他的固執,我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口氣,「在踏入下一分鐘之前,我們誰都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麼。」 「可是如果之前也有故事呢?」他忽然看向姑姑,唇角微高,甚至是譏嘲地看著我。 「蔚蔚,你的那個季南安不簡單。」他咬唇輕笑,「如果不是你的出現,也許他現在早已就是你的姑夫。」 接下來的片段叫做「重拾記憶」,叔叔講得滔滔不絕,說季南安如何如何勾引我姑姑,然後再在看上我之後,如何決絕地一棄不理。說曾經我姑姑為了怕被別人看見,與他度過了多麼甜蜜的一段地下情時光,然後用很簡短有力的措辭形容了季南安,不外乎就是忘恩負義,豬狗不如之類的結論。 我微笑地聽著,平和不驚。猶如在聽別人的故事,剛開始時尚有幾分新鮮感,慢慢到了最後,簡直昏昏欲眠。寧茂源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抬眉驚詫地看著我:「蔚蔚,你怎麼不生氣?」 「我幹嗎要生氣?」我溫和的一笑,「叔叔,季……南安都告訴我了。」寧茂源愣住。 「他說起初姑姑只是好心想要幫他,畢竟他剛來寧嘉那個時候,幾乎舉步維艱。」我緩緩一笑,「那陣他當姑姑是唯一的救星,情意確實不假。但是看姑姑,似乎也背負了很大的壓力。前段日子我還聽公司裡的有些人說,姑姑和季南安情有曖昧,都說姑姑是用了美人計,才接近的季南安……」 「蔚蔚,是誰說這樣的屁話的!」他惱羞成怒,眸子裡像是要噴出火來。 「噓,叔叔,別動那麼大的氣啊。」我伸出食指,「本來流言飛語就厲害,如果這樣下去,季南安倒是無所謂,姑姑就不好做了。再說,關於他們的事情,您不是堅決不同意的?」 「蔚蔚,你聽叔……」 「叔叔,別說了。」我擺手,「如今我和季南安在一起,能還姑姑一段清白名聲,您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你!」 「如果叔叔要是因為這兒才不同意我們交往,那我先向姑姑道歉。」我走到寧潔身前停住,「不過姑姑,您真的愛他嗎?您當初,真的就已經愛上他了嗎?」 這個可憐的女人咬唇,她看著我,鼻翼微微一動,最後答了那個字:「不。」我轉頭,心滿意足。 騙人者心狠,但往往善於騙人,卻騙不了自己,即使這是日久生情。這是一場屬於季南安與寧潔的戲,一開始就動機不純,寧潔就算是再能演戲,那也是聽從于她哥哥甯茂源的指派,就算是真情在前,也難免心虛。現在寧潔到這個境地,只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哥,咱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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