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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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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綿長悠遠,靜得絲毫不帶紊亂粗重的氣息,聽起來倒像是不在一樣,良久過後,才輕笑似的開口:「背棄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我固執地看著他瘦削但挺拔的背:「假設謀事成功,到頭來,你會不會反過來害我?」他不回答。 那麼靜那麼靜,耳邊只有床頭鬧鐘滴答的走動聲,像是切割了心跳,慢慢讓我的呼吸紊亂起來。我這才知道,我所害怕的那些事情,對我而言只是一時的驚慌。而面前這個男人的決策,卻是讓我恐懼的決定性因素。 現在欺瞞媽媽雖然不對,但是時間長了,肯定會有解釋的機會;可是我犧牲這麼多,努力埋下仇恨,用心去演的戲換來的卻是自掘墳墓,那還怎麼辦?我想要一個承諾。 我只想讓眼前這個男人告訴我,事成之後,他會安分守己,他會做他的總經理,我會做我的董事長,攜手共進卻又彼此互不相干。 季南安回頭,那雙眸子在那束光線下,帶著讓人心慌的沉寂:「寧蔚,我只是敢保證,那個人落馬之後,你下一個會收拾的,肯定是我。」 然後啪嗒一聲,關門離去。 耳邊是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我的心上。我在黑暗裡自嘲,真是的,寧蔚,怎麼事情剛剛開始,你便老是自取其辱?本來就是不對的兩個人,只是因為利益才站在了一起,難道你還指望這樣的兩個人永結秦晉之好,長久地發展下去? 其實,我只是不安。 而破解不安的最好辦法,就是強打起精神朝前走,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理念,能活一天是一天。 秉承著這樣的理念,我睡得不好卻起得很早。剛準備洗漱,季南安便打來電話:「你起了嗎?」 「起了。」 「下來幫一下我,然後一起去公司。」 我將牙刷放到嘴裡使勁搗了兩下,隨即對著鏡子眯起眼睛,不管怎麼說,和季南安一起去公司,應該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他是誰啊,即使我在公司就待了幾天,也能在員工的眼睛中看出,季南安這個傢伙,是寧嘉所有人的偶像,尤其是對那夥丫頭片子。寧茂源雖然長得也湊合,但是明顯太老。明著崇拜還行,暗地裡YY,實在是有礙觀瞻。 下樓到季南安房間的時候,這傢伙正一手拿牙膏,用嘴咬著往牙刷上擠,見到我來,含在嘴裡的牙膏砰的一聲掉下,目光尷尬而又無辜。他身著淺色格子襯衫,下身也穿上了筆挺的西褲,顯然是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看我眯眼看他,彆扭之後毫不客氣地招手:「幫我擠上牙膏。」我突然想笑。 給這大少爺擠上牙膏,弄好洗面乳做好晨時護膚,我驚訝地看著他一桌子的護膚品:「這些都是你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用這麼多。」 他斜我一眼:「是別人買的,你要想用盡管用。」 我用腳也能想出來是誰買的,除了那個讓他眼光一變的女人,還能有誰。隨便拿起一瓶,上邊只有密密麻麻的用英文寫著男用及各種功效,「都是男人用的,」我輕嗤一笑,啪的一下扔回原處,「千萬別拂卻了別人的心意。」 他身上散發著護膚品的淡淡青草氣息,十分清新好聞,只是突然看我勾起唇角,似笑似不笑的:「我怎麼聞著有股酸味?」 我愣了一下,拿起領帶一把套在他脖子上,「是嗎?」咬牙切齒地擰笑,「再亂說話,小心我勒死你。」 他竟然不怵,只是想當然地挑了挑眉毛:「當然可以,只要你捨得。」 「季南安,你能不能給我機會膨脹一下,」我挫敗,灰心喪氣,「別這麼時不時地打擊我?」 「好,」他斜看我一眼,剛要說什麼話,卻被我一把抓住胳膊,「你手腕又怎麼了?」 「沒事兒,」他往回縮,「一驚一乍地幹什麼?這手還不至於立即殘廢。」 我抬頭看他,那薄薄的唇揚起漂亮卻又刻薄的淺弧:「季南安你真無聊,你是不是就不能消停一會兒?是不是非得要時時刻刻提醒我和你是那種關係,看似柔情綿綿,其實卻勢不兩立?」他輕笑一聲,轉過頭不說話。 我的心慢慢涼下來,儘管是與眼前這個人關係不好,但也不想天天有人念叨剖析著我做事的真心,以感情作為手段報復,這原本就讓人覺得廉價和低賤。我這樣的做法,和賣身求榮有什麼不同? 幸好昨天我有先見之明,利用在醫院買好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傷口是個很「easy」的事情,忙完這一通到了公司,正好是員工的上班高峰。一行人見到我們並肩走過來,敬畏之餘帶著些許驚詫:「季總,甯董……」 走過一路,耳朵裡都是「季總早上好」的聲音。我這董事長反倒是成了配角,簡直無人理睬。到了辦公室,我正感慨終於能脫離那樣的視覺監控,門外傳來腳步聲。 高跟鞋與地面摩擦,聲音都帶著倔強和驕傲,是寧潔。 她還沒說話我便料到了她此行的用意,肯定是追問我與季南安是不是真的在一起,然後涕淚俱下地要拯救我,如果語言力度不夠,再加點之前的事例說明。我低下頭,專心等著她的語言轟炸,卻沒想到許久都沒有聲音。 她的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了很久。這樣無語相見實在是太詭異,我有意打破尷尬:「我媽還好吧?」 她點頭卻又搖頭:「基本穩定,應該是被氣得不輕。」 「那還要姑姑您照顧,真不行,您就搬去聞都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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