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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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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其實我有些話還沒和他說完,那邊話筒卻已經出現了滴滴的聲音。我愣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將那串號碼標注上季南安三個字,輸入完這三個字之後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彆扭,思索了兩秒鐘,於是將號碼主人改成「季無情」。 嗯,這樣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下樓去看老媽,與季南安的這一場戰爭搞得是兩敗俱傷。老媽血壓差點將血壓計的水銀柱給迸出去。吃了好幾片降壓藥之後,她的臉色依然發黃,加之原本就很瘦,此時更顯得像是個被曬乾的人幹兒。姑姑守在旁邊,我叫了一聲便趴過去問:「怎麼樣了?」 「還行。」我媽到這個地步,竟還能顧慮林早的骨灰葬到哪裡,「那事兒怎麼樣了?」 我有些煩躁:「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我怎麼能不管?」老媽又要起身,大概是頭暈,直了一下頭又跌了回去,姑姑也湊上來勸慰,「嫂子,我不是說你,人長著眼睛就是向前看的。她不管怎麼著,總是死了。再追究那些也沒用處。」 「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老媽咬牙,「小潔,你是不知道我和蔚蔚在國外受了多少苦。」 話說到這裡,眼圈一紅,竟然要落下淚來。我有些無語,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卻聽姑姑又說道:「那些傷心事就別提了,再說了,蔚蔚接手了大哥的那麼多股份,又是指定的董事長,你們還怕什麼?」 說到這裡,我想起來季南安的電話,於是轉頭:「媽,明天我去寧嘉上班,季南安說了,我正式學著接手,熟悉寧嘉的業務。」 「快去吧快去吧。」老媽眸中竟有驚喜劃過,「好好地把你爸爸的擔子接過來。」 「嗯。」 「蔚蔚,」姑姑突然轉頭,「你有沒有上班穿的衣服?」 「衣服?」 我帶著姑姑看了我的衣服,她連連搖頭表示不滿,說沒有一件適合明天上班的場合。其實在我心目中,衣服就是遮羞蔽體的工具,沒必要那麼講究。可姑姑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們:「人靠衣服馬靠鞍,尤其是蔚蔚初來寧嘉那樣的場合的,必須要自衣服上先體現出氣勢來。」 「那小潔,」老媽示意,「你去陪她買幾件衣服吧。」 「媽,不用。」我連連擺手,「我自己就行,不就是幾件衣服嗎?」 「知道了,嫂子,我陪她去。」姑姑扯著我的手,笑靨如花地和老媽道別,「我們儘快回來。」 我對寧家的人都沒好感,寧茂清如此,甯潔和寧茂源更是。這要是說起來對他們為什麼沒有好感,還真有點說來話長。 別看我爸甯茂清現在事業這麼大,其實那時候,也只是一個小村子裡的包工頭。就這點本事,還是我外公外婆家提供的。我外公祖輩上是泥瓦匠,舊社會的時候,幫人建泥土房,等到後來,開始承建四鄰八舍的建設工作。外公原想把這身技藝傳給後代,但因為接連生了幾個都是女兒,到最後也便灰了心,想找一個可靠的女婿接傳家業。於是,我爸爸甯茂清便成為外公看重的人選。 寧茂清果真不負眾望,因為他腦子活,能吃苦,很快就將外公手裡的技藝都繼承了下來,而且還越做越大,原本蘇家的包工隊只擔負寧家村的任務,等到後來,鄰村鄉鎮的都找寧茂清來幹活。這期間,寧茂清在發展自己的同時,還要養活自己的弟弟甯茂源和妹妹甯潔。有的時候因為工款收不上來,甚至是拿家裡的儲蓄,用各種理由借我外公的錢去給弟弟妹妹花。其實我媽起初也不是不講道理,畢竟這都是一家子,孩子早早沒了父母也很可憐,做大哥的理應扶持,但是事情到了後來,就越來越變樣了。寧茂清開始沒有原則地將家裡的錢給弟弟妹妹用,有的時候,家裡就算是沒米吃虧著自己家人,也要他們吃得好好的。這樣的做法激起了我媽極大的反感,我印象中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局面就是那時候開始的。 後來,弟弟妹妹長大了,上學一個比一個不爭氣,做生意也是做一門虧一門。而甯茂清這邊卻越發的風生水起,改革開放後,甯茂清成為八十年代第一批受益者。他抓緊時機,將自己的包工隊拓展成為有限公司,再後來,就一步一步地形成了如今寧嘉集團的基業。 理所當然地,甯潔和寧茂源,也進入甯嘉,成為這個家族企業的一分子。 我爸爸甯茂清的發家過程算是很具有中國特色的,當然,也有了一定的傳奇色彩。可是,這樣的傳奇色彩沒有一點人情氣息。 特別是我身邊的姑姑甯潔和叔叔甯茂源。當初沒錢的時候,我媽經常安慰自己說,就當自己又養了個孩子,沒准以後還能指望著他們孝順。誰想到到了最後,卻發現全都是白眼狼。我們被趕走的十多年,只打了四個電話。 「蔚蔚,」姑姑坐在我旁邊,指著外面的商場笑道,「在這裡要買衣服呢,咱要去嘉揚商廈。你如今身份不同了,不能再穿那些便宜的東西。對了,英國的名牌咱們這裡也有。你應該知道的,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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