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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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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姑姑的表情,和季南安明明很親近很曖昧,卻咬牙切齒地告訴我他不是個好東西。 我想起叔叔的表情,在與季南安的爭吵中,有點假模假樣勸我媽不要生氣的樣子,還有,他是那天唯一沒去寧家村的人。 至於我媽,雖然是恨到極點,但是我卻相信她應該不會做,除了睡覺,她整日都和我在一起,難道是夢遊的時候把林早給宰了?不過就我媽那智商,要是宰林早的話也不會做得技術這麼高超,更不會將我的頭髮遺留在那裡。我想了又想,終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眼前又浮現出林早死的時候的樣子,唇形微微上揚,似乎還帶著笑的痕跡。這樣一個帶著欣慰笑容走的人,怎麼會是他殺?就算是他殺,在面對誰的時候,她還能帶出這樣的笑痕? 我發現我就像是進了一個怪圈,要是再沉淪下去,員警還沒判定我死刑,我自己就能把自己折騰瘋。歎氣一下,還是決定出去買包煙開導一下自己,我知道女孩子吸煙不好,不過這個煙癮也算是歷史遺留問題,我在國外酒吧打夜工困得像是要被淩遲的時候,香煙變成了我解困的唯一工具。不過,我的煙癮不大,也只是在煩躁和很困頓的時候能想起這個東西,其餘的時候,並沒有犯癮的毛病。 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梯,現在已經到了十點半,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著。在經過大院門口的時候,我便發現院門口旁邊有個報刊亭,裡面煙糖零食之類的應有盡有。 「老闆,麻煩你給我一包煙。」出去太久,我不瞭解國內的哪個牌子最好抽,尋思一下便說道,「給我個味最大的,最嗆的……」 那老闆愣了愣,大概是沒見過我這樣的女的:「要最嗆的?」 「嗯,」我再次點頭,「最、嗆、的!」 他在煙櫃上找了找,對比了一會兒才甩過來一包:「三十。」 「嗯,」我磨磨蹭蹭地翻出錢包找錢,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一旁的報紙上突然有幾行小字,「甯嘉兄妹執掌大政,正妻回歸情人殉陪,親生女兒疑似兇手。」 「老闆,再拿一份兒報紙。」 這煙果真很嗆,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煙霧彈,進入嗓子眼有一種汽油味。我一手拿煙,借著路燈一手翻閱報紙,只能感歎現在資訊傳播真是厲害,這才剛回來,報社就能總結出這麼精闢的訊息。 在報紙上,我媽是名正言順的妻子,林早是不得志的情人。妻子攜女回來,情人自然靠邊站,卻沒想到妻子之女脾氣太暴烈,看不下去這幾年來受到的苦,於是一番鬥爭之下,殺了情人解恨。當然,這只是報紙上的推斷之一。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下面還有推斷二,推斷三,一直到推斷五。 每一個推斷都總結得像模像樣,在上面,我被描繪成了各種各樣的身份,嫉恨者,復仇者,無辜者,苦命者……每一段故事,都跌宕起伏。 不過,更令我感興趣的是,報紙上將季南安說成我「兄」。雖然確實是「兄」,但是這幾日以來,我們不是怒目相向便是麻木不仁,似乎和這個溫情的詞兒半點關係也不搭。 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低低的聲音:「南安,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果真是季南安的聲音,我挪了挪屁股,從冬青叢縫中向後看去,昏黃燈光下,季南安與另一個人的身影被拉得又胖又長,從地面的影子看來,兩人的關係仿佛是相擁,反正是很親密的姿勢。 我對天發誓我並不想聽人八卦,可是眼前這兩人的語言太具有轟炸性了,實在是由不得你不聽。那女人似乎是受了委屈,聲音繼續低落:「南安,現在形勢這麼複雜,你總要當心。再說,你為什麼要生氣,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你著想啊。」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季南安聲音冷淡,「可是向姍,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情。」 「季南安……」被稱為向姍的女人聲音微高,「你難道還覺得我多管閒事?怎麼,你還以為這是甯董事長在位的時代?你還覺得憑你的本領,你可以在寧嘉集團一手遮天?現在寧家的人都盯著你,恨不得所有眼睛都長在你身上。你那個寧潔,你以為她真的是一心向你?形勢大變,她巴不得回到她那個好哥哥旁邊呢!」 「向姍!」 「我說中了你的心事對不對!」隱隱傳來吸氣的聲音,「我沒見過這個寧蔚,但是猜也能猜到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南安,有些事情講究速戰速決。我和你認識這麼久了,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這件事情上拖拉這麼久。」 「還是你心軟了,真的把那個女人當做了自己的妹妹?」她哼的一聲笑,「我原本還以為甯董膝下無子,對你這麼好是要把集團給你。可是沒料到他竟是為自己的女兒培養了一個最好的奴才。季南安你聽清楚了,你再努力,在她寧家和一堆外戚的眼裡,始終是個奴才!」 其實那女人的聲音是在刻意壓低,但是夜太靜了,我還是聽得無比清楚。季南安最後那一聲低斥簡直就是個爆竹,轟的一聲將我原來不敢想的一切都炸開。什麼叫做季南安的寧潔?什麼叫做季南安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什麼叫做為季南安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他向我栽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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