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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這兩句話其實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我與你的以後不論走多遠,都沒有感情的成分。

  所以,如果在一起,這才像是貌合神離。

  林弈辰看著安冉坐在梳粧檯前化著精緻的職業妝,想起以後,忍不住再次開口,"安冉……""嗯。"

  "我們以後……"

  話還未落,安冉便轉過身來看著他,"我說過了,不用對我負責。"

  "可是……"

  "沒有可是。"她突然害怕極了他的可是,於是轉過頭,繼續擺弄著手裡的化妝品。以林弈辰的性格,定會是對他們未來的打算,他既然在那一晚上推開自己,就說明了他有多麼多麼的無可奈何,難道就因為昨夜,就讓他將這些全都抹掉嗎?

  如果那樣,那她與那些以色相誘要求結婚的逼婚族有什麼不同?

  "你是怕我向白總說吧?"她突然轉了個話題,殘酷的話一點點在唇間擠出,"放心吧,我不會的。從今以後,你我還像以前那樣,你是林總,我是安冉。我們沒有區別。"

  "昨天,就忘了吧。"她合上粉底的蓋子,啪的一聲預兆了他們今天談話的結尾,聲音清脆,毫無拖遝。

  他們之間,原本就不該有著牽扯。

  原本就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自己幻想的太多了,自己希望的太多了。

  就讓她身體的疼痛,作為他們的結尾篇。

  從此,再無糾葛。

  林弈辰眼睜睜地看著安冉將房間的門關上,眼前似乎還顯現著她剛才飄飄的衣袂。他原來是下定決心與她開始,卻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掙扎了一晚上,思考了一晚上,還抵不過她的一瞬目光。他看出了她的心碎難過,他看出了她的彷徨心痛,可是,她卻這樣堅決的,冷冷的,毫無可戀的,推開了自己積蓄了一晚上的勇氣。

  這樣的結尾,簡直讓林弈辰痛不欲生。

  回到雅高,林弈辰還沒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白露便急匆匆地迎上前來,親昵地扯著他的胳膊,"弈辰,你幹什麼去了?一晚上沒回家,又在辦公室加班了嗎?可是我一大早上來公司卻沒見你啊。"

  他扯扯嘴角,聲音晦澀,"嗯。加班了,早上起來出去轉了轉。"

  "你要注意身體啊!"她嗔怪地拂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老這麼拼命,身體累壞了我該怎麼辦?"

  他面無表情地應聲,腦海裡卻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另一個女人的面容。如同白露,自己如果加班勞累她也會關心,但是話到嘴邊,說出的永遠都是你怎麼了我怎麼辦之類的話。仿佛他是她全部的依託,他累不累都沒關係,只要全心全意地做她的依託就好。

  可是那個女人,就是面對昨晚的事情也會盡力擠出一笑,她最後所說的話,只是站在他的立場,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負累,她不希望自己讓他難堪,儘管在那一刻,自己多麼希望與她並肩攜手。

  這就是兩個人的區別,這就是命運的作弄。他不喜歡的人渴望與他生活,而他心裡的那個女人,卻學會了假裝堅強,即使受傷也會面帶笑容,只是為了讓他輕鬆地走下去,卻不料,她那悽楚的笑意,竟像一叢茂盛的荊棘在他心裡慢慢生長。每想起她的名字,便刺痛萬分。"露露,你先出去,我休息一會兒。"他有些不耐煩地推了白露一下,不等她回應,便伏在了桌子上。面前的白露並未做聲,良久才聽到那清脆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他心裡突然有些歉疚,白露雖然脾氣嬌縱,卻並無惡意。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再次將頭埋進了胳膊裡。身上的香煙味兒提醒著自己夜晚發生的一幕,他突然覺得自己累得難以支撐,抬起頭看了看電話,試著往安冉辦公室裡撥了個內線,馬上,他便聽到了對面傳出來的清脆鈴聲,一聲一聲,無比悠揚,卻滲透著濃濃的寂寞。

  安冉,沒有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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