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日記(7)_西冷社

七

　　「你，你到底有什麼事？」我松了口氣，走到了他身邊。

　　「怪事，絕對是怪事。我知道你是個記者，如果你能查出真相，你絕對會聲名遠揚的。」林笑天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心裡一緊，眼睛牢牢地盯著林笑天。

　　林笑天點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在思索如何開口。良久，他才抬起頭緩緩地說起：「那是兩個星期前的一個下午，那天……」

　　二、詭異的女人

　　那天是個陰天，灰濛濛的烏雲像是一團懸在天空的抹布。林笑天和往常一樣，慢騰騰地走出火葬場的大門。

　　出門的時候他不經意地抬頭望了對面一眼，一下子愣住了。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女人，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低胸毛衣，下身穿著一條黑皮短裙，在灰暗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妖媚。林笑天說著，眼睛裡閃過一絲莫名的興奮。

　　我當然理解林笑天的心情。要知道，在這個小城裡，很少會有令男人驚豔的女人。北方的冬天，那樣的打扮，的確會讓男人想入非非。更何況，林笑天是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單身男人。

　　那個女人似乎是在等人，她不時地看著手腕上的表。林笑天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他迅速隱到了一邊，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那個女人轉身往後走去。

　　後面是一條小巷子，巷子後面是一片茂密的柏樹林。林笑天曾經去過幾次，據說解放前，那裡曾經是個屠殺場，白天都是鬼氣森森的。

　　那個女人去那裡做什麼？林笑天滿腹狐疑地跟上去。

　　因為年代久遠，小巷路面上的石塊有很多都已破損。女人走得很慢，高跟鞋踩在青色的石板上噔噔作響。

　　很快，林笑天跟著那個女人來到了柏樹林。

　　四周靜得發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笑天看見那個女人在一棵柏樹前停了下來，風吹著她的頭髮，有種說不出的嫵媚感。

　　「說實話，當時，我的腦子裡很亂，差點就要崩潰。」林笑天用力地吸了一口煙說。

　　「那，後來呢？」我想林笑天找我並不是來懺悔的。

　　只見那個女人跪到地上，嘴裡喃喃地念叨著什麼，不停地叩頭。

　　林笑天更加迷惑了。那個女人喃喃的聲音隨風傳了過來：「回來吧，快回來吧！」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響，動作也越來越瘋狂。

　　她在幹什麼？林笑天嚇了一大跳，不解地看著她。

　　「你要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嘿嘿！」女人忽然抬高了聲音，並且把頭緩緩地轉了過來，仿佛是故意說給林笑天聽一樣。

　　女人的臉上沾滿了灰塵，披頭散髮，像個瘋子。林笑天撒腿便跑。

　　「那個女人是個精神病？」我望著林笑天問。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林笑天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往下說。

　　整整一晚上，林笑天的眼前總是晃著那個女人的臉。他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好好的，怎麼忽然變成了那樣。難道，她真的有精神病？

　　第二天，林笑天早早地便去了火葬場。剛進門，接待的李大爺便告訴他，剛剛有人送來了一具屍體。

　　林笑天二話沒說，便去了停屍間。像往常一樣，他伸手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準備清理。白布掀開的一瞬間，林笑天的腦子裡嗡的一下——躺在床上的那具屍體竟然是昨天自己跟蹤到柏樹林裡的那個女人。

　　她微微閉著眼睛，嘴唇泛白，身上還穿著那件白色的低胸毛衣，黑色的皮裙上沾滿了黃土。

　　林笑天打了個寒噤，忽然有種莫名的恐懼，他急忙拉了拉旁邊的白布準備重新蓋住。白布蓋住女人臉的那一瞬間，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林笑天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恐懼，驚叫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那個女人沒有死？」我問道。

　　「不，死人的眼睛因為一些原因容易發生彈射，這很正常，只是因為我對那個女人的恐懼，所以才會如此害怕。」林笑天把煙頭摁滅，長長地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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