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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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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幹了酒,放下杯子指著她說:「奸詐。」 非淺問:「哎,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啊。」 他說:「這個歷史可是太長了,不知道源頭在哪裡。」 她說:「你不老實。」 「就是因為太老實了,真的記不得了。」仲微倒好了酒說,「我從來不光腳走路。」 非淺氣鼓:「老奸巨猾。」一口一口把酒咽了,叉腰問:「光腳走路怎麼了。」 他說:「看過《東邪西毒》的人就不這麼問,那部片教育我們至少要相信穿鞋的人。」 她說:「那部片裡的臺詞隨便舉都是經典,你怎麼就能記住平庸的呢。」 他說:「看過太久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說:「我就記得張曼玉穿著紅色的衣服樣子特別美,她對梁家輝說『你太老實了吧』。」 他們一起笑起來。 她想了想說:「我從來沒掛過科。」 他好笑的說:「把我當什麼了,你接著喝。」 她湊過來問:「不會吧,你再好好想想,從幼稚園開始想,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她一個一個數,他一個一個搖頭。她說:「你好好想想。」 他說:「別搞得像要申報吉尼斯記錄一樣。要不你去查查看,別不信,真沒有,別以為就你一個好學生。」 非淺喝了酒抹抹嘴認真起來,說:「我從來沒被罰過站。」 他推脫不了,「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被罰過啊。」 她說:「就知道你不會是好學生。」 他說:「應該就被罰過一次。」 她詫異:「天呐,我還以為你連處分都有過呢。」 仲微揉揉她的頂發說:「我們老師一向是罰我抄寫學生行為規範的,所以我對錯誤的輕重爛熟於胸,她哪有機會逮著我處分啊。」 她笑得前仰後合,好奇心大起,「那你還記得那次罰站是為了什麼嗎。」 他說:「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揚起下巴斜視著他,「別是調戲女同學吧。」 他說:「就算是吧。咱接著玩,該誰說了。」 非淺扯著他的袖子不依不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笑:「你真想知道啊。」 她忙點頭。 他說:「就咱們兩個人你還瞎起什麼哄。根本沒什麼,就是上課給女生寫情書。」 她誇張的大睜著眼睛好像剛剛才認識他,「你還會幹這事啊。」 他說:「是啊,我也年輕過。」 她被逗得大笑,「是不是,遙想當年年紀小。」 他難得沒笑,正經說:「我們那時候流行講成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世的我。」 她撐著下巴問:「是沈喬悄麼。」 其實她真的不會喝酒,兩杯啤酒臉已經微微泛紅。 他眯起眼睛好像打量獵物,「你那兩杯啤酒這麼快就發酵變成醋了。」 她也學他眯眼,說:「是有那麼一點突然想知道。」 他說:「還真是她。」 她說:「我都忘了跟你說了,她長得真好看。」 他笑:「是挺好看的。」 她跟著笑,「你知道麼,我第一次見她就覺得這人真美,嫮目宜笑,蛾眉曼只。」 他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想起什麼了嗎。」 她只沖著他笑,等著答案。他嫌棄的口吻:「太嫩了,整個一女高中生。」 她挺直了腰板,氣鼓的說:「你才嫩呢。不就是知道『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世的我』麼,誰不知道啊,滾滾紅塵對吧。」 他哄她說:「行啊,咱倆一個時代的。」 她噘嘴:「別以為只有你知道羅大佑。」 他笑,敷衍著:「是。」 非淺抿著嘴細細想了好久才開口道:「你們怎麼分的啊。」 他望著她,簡短的說:「她恨我。」 非淺笑:「恨你的人肯定多了去了。那你幹嘛就借車給她啊,你不是唯車子和老婆不借人的嗎?」 他笑著,看不出真假,「欠她的。」 她不知是聽懂了,還是不想繼續問,沖他說:「該你說了吧。」 仲微反應了一下,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便講:「我從來沒送過情書。」 她樂起來差點噴了口水,「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外加我從來沒摸過女孩子的手,也從來沒有過女朋友,你是我第一次愛上的人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小小心願呐。周少爺,您都老大不小了,怎麼說出來的內容像是十六歲的少年。」 他笑:「這也不行啊,那再換一個。」 她反倒不肯:「哎,寫情書卻不送情書那你怎麼追的女孩子啊。」 他笑意昂然,「送花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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