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相愛(37)_童仝

三七

　　6.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早上，羅曉婷不聲不響地起床，為何棋準備早餐。這早餐也不像以前那樣簡單了。光有牛奶不行，還得有各種粗糧煮成的粥。不管是大米還是小米，綠豆還是玉米，只要何棋愛喝，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廚房裡忙活。以前對付的包子和油條也不能吃了，人家包的包子不衛生油條屬於致癌食品，她要為何棋的營養為何棋的健康著想。包子換成了玉米餅，油條換成了燕麥麵包，抹上黃油或者乳酪。早餐還配有水果，一三五二四六從來不相同。

　　對於羅曉婷的突然轉變，何棋並沒有感到意外。他以為羅曉婷可能還沉浸在流產的自責之中；他也以為，羅曉婷因為自己照顧羅爸爸感動了才會對自己這樣好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羅曉婷變成這樣就是好事。羅曉婷變好了，何棋也沒事了。完了，二個人還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一條一條地向對方檢討。何棋說自己性子急，羅曉婷說自己小肚雞腸。何棋說自己過於粗心，羅曉婷說自己過於衝動。檢討了，剖析了，也理解了，爭吵和猜測或者不安也沒有了。

　　這期間，何棋負責的BSE專案大獲成功。這讓本來想跳走的何棋一下子得到了公司領導的重視，他從眾多格子間裡撒離出來，成為技術部的經理。

　　黑皮的大班椅，鏤空的玻璃轉檯，IBM的筆記本，花茶，飲水機，咖啡壺等等。坐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裡，一種感歎從頭向腳的彌漫，他現在的狀態雖然和陳昴不能相提並論，但在諸多同學之中也算鶴立雞群，一支獨秀了。

　　何棋事業得意，羅曉婷更是如魚得水。

　　回顧他們的生活，就像航行在大海中的小船兒。殘暴的風浪雖然來勢猛烈，但經過他們的努力，小船兒不僅脫離危險還平安地航行在大海裡。雖然，在這場風浪中，小船滲進了一點水，不過沒關係，只要太陽出來，水很快就沒有了。

　　何棋做了經理，薪水當然水漲船高了。面對厚厚的鈔票，羅曉婷更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人家不是說了嘛，一個好男人後面會有一個好女人。好男人都是好女人培養出來的。要是當初，何棋沒有碰到自己，他能有現在的成功嗎？

　　當下，像顯擺似的，羅曉婷鼓動何棋出出血，請請客。混的不好也就罷了，混好了就得聯繫一下感情。不然人家說你，自己心裡也不舒服。

　　請客的地點和時間定了，請的人也早就打過招呼了。因為在這之前，大家為了重溫學校時光，說好了不帶家屬的。所以何棋也沒有與羅曉婷說。現在羅曉婷自己提出來了，何棋就說了自己的想法。羅曉婷不同意，說要請都一起請，男女都有喝著才有意思嘛。

　　7.一不小心說出心裡話

　　對於這次聚會，羅曉婷已經費盡心血地收拾過了。因為懷孕頭髮理短了，為了聚會她把頭髮一根一根的接長後做了陶瓷燙，韓式的，燙了五個小時，花掉二千多人民幣。身體胖了，一時減不了肥，但也穿了冷色的衣服來調合視覺。大大的眼睛描了眼影，唇膏帶了光澤，抹上去明豔亮麗。上衣黑，帶有鏤空的V字衫，顯得峰起雲湧。下身套了一條黑色長裙，帶流蘇的。腳上是一雙棕色的高跟皮鞋。

　　但她仍然比不過楊楊。

　　楊楊今天穿了一條純白的牛仔褲，構勒出二條圓潤修長的大腿。上衣是一條乳白色的七分衫，沒有字母沒有圖案。頭髮紮了，腦後面的馬尾巴隨著身體搖來擺去。臉上呢，沒描眼影，沒抹口紅，更沒有抹粉描眉的跡象，怎麼看，怎麼樣舒服。男人聊的話題，她不說多聽。不過一開口，雖然廖廖數語，但也能由點及面，由表入裡地讓男人心服口服。

　　男人說汽車，他們從大眾說到本田，又從本田說到賓士。本田的優點在哪兒，賓士的優點在哪兒。說到興趣，有個男人說，他這輩子只喜歡二輛車，一是奧拖，二是陸虎。如果他買不起陸虎，他就買奧拖。一個巨貴，一個巨便宜。

　　「陸虎？你知道陸虎多少錢？一百三十萬的汽車啊，你以為是自行車呢。」

　　「靠，不就是一百三十萬嗎？」

　　「口氣不小啊！你現在掏出五十萬給我看看？」

　　本是聊著玩玩，談到這兒卻談崩了。眼著看二個人要吵吵起來，一直沒有說話的楊楊說話了，她說陸虎的性能，以及款式，發動機，耗油量……說完了陸虎又說奧拖，奧拖是便宜，是不上檔次，但對於平民百姓來說，奧拖還是有實用之處……

　　羅曉婷被扔在一邊，別說她不懂，就是懂也插不上嘴。

　　看看楊楊，看看自己，名貴是名貴，豪華也豪華，但怎麼看也與知識女性不搭邊，口紅抹重了，上衣太露了，裙子倒是清爽，但配上她的粗腿感覺彆扭極了。

　　好在，楊楊接了電話馬上要走，不知是真有事情，還是看出了羅曉婷的不舒服。

　　楊楊急著回家，是為了修改稿子。在即將出的書裡面，楊楊把硫酸舒喘寧的作用作了詳細的闡述，可是面對羅曉婷流產的事實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論證。導師剛才打電話來就是讓她再論證一下。作為學術專著，出了事情誰也無法逃避責任。

　　一時，羅曉婷有些不安。

　　楊楊安慰她說：「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主要是我的責任。看來什麼事情都沒有決對。我可能有些過於自信了。」說到這兒，楊楊又說：「你這次流產，我心情非常不好。不僅僅是破壞了我的論證，而是覺得不好意思。你們喜歡孩子，又這麼大了。」

　　羅曉婷的嗓子裡像塞了團棉花：「楊楊，你千萬別這樣說。我流產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真的，你如果這樣想，我心裡才是不安的。再說，我們倆也不太想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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