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春秋(23)_李霄淩

二十三

　　武林趕緊低下身子，把灰灰遞給武男。未曾想，瘦弱的武男沒估算好灰灰的分量，接住灰灰以後，被壓得打了個趄趔，差點坐地上！

　　王汀急忙過去抱起了灰灰。喬陽笑著說："哎呀，我們灰灰的老爸還不老嘛，反應比小夥子還快呢！"

　　王汀對著武志說："來，小四！你也抱抱妹妹！我看，武家就你最配得上妹妹--貌似潘安，年紀也相當！"

　　誰知武志急忙躲開："我不要妹妹！我不喜歡妹妹！"

　　武正平趕緊說："小四，你怎麼說話呢？小妹妹這麼可愛，你怎麼不喜歡？"武志小聲說："我不喜歡她，就不喜歡！"

　　柳鶯很下不來台，說："政委，喬大姐，你們還誇武志漂亮呢，其實這孩子被奶媽慣得沒有樣……"

　　王汀詼諧地說："哎，柳鶯，別這樣說！有道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小四他有權選擇嘛！"

　　喬陽也半開玩笑地說："正平，柳鶯，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這四個兒子，有兩個是喜歡我灰灰的，有兩個是不喜歡灰灰的！"

　　王汀說："有兩個喜歡的就不少了！我就一個灰灰，將來有兩個人爭，還少嗎？"一直站在一旁的張雲錦說："首長今天的興致很高！灰灰才這麼小，就抱來談親事了！"

　　柳鶯趕緊說："這也就是一個樂子！家裡有了孩子就是比光有大人熱鬧！政委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武正平也說："小孩子，長得快著呢！你看灰灰現在還在大人懷裡抱著，一眨眼她就長大了！來，小灰灰，讓叔叔也抱抱你！"

　　武正平向著灰灰伸出手去，灰灰立即探身向著武正平撲去。不知是發不出叔叔這個字的音，還是她小小的心靈裡已經體會了冥冥之中上蒼的安排，只聽她喊道："爸爸！爸爸！爸爸抱！"這稚嫩的童音異常清晰，滿院子的人都聽的很清楚！

　　武正平大吃一驚：自己也不常來王家大院，和灰灰見面很少，這孩子怎麼對著自己喊爸爸呢？柳鶯卻嚇了一跳！灰灰是首長的心肝寶貝，是首長兩口子好不容易抱來養大的，如今她竟然張口就管老武叫爸爸，這是不是犯了忌諱嘛？王汀和喬陽卻並未在意。王汀說："正平，我們灰灰聰明的很哦！提前喊你爸爸了！正平，孩子喊你爸爸不能白喊，以後你要擔當父親的責任喔！"

　　武正平被灰灰叫爸爸的聲音感動得眼角潮濕，他不敢抬頭，只是小心地抱著灰灰並笨拙地調整著姿勢。聞聽老首長的話，忙說："當然！政委放心！"

　　開飯了，王汀、喬陽和武正平夫婦，抱著、帶著各自的孩子往餐廳走，張雲錦和小黃跟在後面。

　　小黃問："張秘書，首長平時把灰灰看的和眼珠子一樣，怎麼今天這麼隨便，要往外聘呢？"張雲錦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首長和這一家的感情最好，老上下級、老朋友關係。叫我看，沒准灰灰將來就會成了他們武家的媳婦！"

　　小黃趕緊問："真的？這一幫小夥子，灰灰會跟哪一個啊？"張秘書說："要我看，最大可能是跟那個最小的，叫武志的那一個！看那小傢伙長得多漂亮，咱們首長喜歡他呢！"

　　小黃說："我看武家老四也不錯，配上灰灰了！"

　　張雲錦說："小黃，這可是咱們瞎說啊！只限你我，千萬別讓首長和外人知道了！"

　　小黃說："那是，張秘書，我不傻，你放心！"

　　第三章成長絮語轉眼到了第二年（1960年）的春天，灰灰已經一歲零兩個月了。孩子越大越是在大人懷裡待不住，眼看每天抱在懷裡的女兒一天比一天扭捏，喬陽心裡意識到，因為奶媽風波而一直趴在小秀懷裡的灰灰，已經到了"鬧走"的時候了。

　　這幾天，灰灰天天叫著要走，小秀被灰灰鬧騰得有點受不了了，張秘書看小秀老是哈著腰陪著孩子學步太累了，就找來一副背包帶交給她。於是，大院裡馬上出現了一匹歡快的小野馬，因為感覺到身上一條背包帶的束縛，就使勁兒躬著腰往前沖，小秀跟著她滿院子轉，灰灰卻樂得咯咯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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