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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李愷撲哧樂了,將速食麵推到小喬麵前,"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速食麵有什麼好吃的?"

  小喬早就啥也不顧了,不顧形象地一通狂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別人泡出來的速食麵總是特別香……我忍不住。"

  可能是餓得有點兒狠了,小喬把麵條和盒飯一掃而光。吃得心滿意足之後,小喬開始打量正在聽walkman的李愷,只見他眼睛微閉,一副陶醉於音樂中的樣子,這讓小喬很是羡慕。

  小喬不甘寂寞,叫李愷:"喂!"

  不知道是不是耳機的緣故,李愷仿佛沒有聽見。

  小喬只好欠身,一把把李愷的耳機扯掉,"別聽啦,陪我說會兒話。"

  李愷翻了翻白眼,慢條斯理地將耳機線整理好,"行,你要說什麼?"

  說什麼?真是,性別有差異,性格大相徑庭,有什麼好說的?小喬轉了轉眼珠,"我給你出個腦筋急轉彎吧?"

  李愷有了一點兒興趣,"你說說看。"

  小喬出的問題很簡單:"兩隻小白叫什麼?"

  李愷有些猶豫,"難道是'雪白'?"

  小喬趾高氣揚,"錯!答案是'小白兔(two)'"

  李愷笑了,"我知道了。那我考你一個,兩個人掉進井裡,一個人死了,一個人活著,死了的人叫'死人',活著的人叫什麼?"

  小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總不會叫'活人'吧?"

  李愷把耳機重新塞回耳朵裡,"這都不知道,叫'救命'啊!笨!"

  和這個目空一切的傢伙真是沒有共同語言,小喬一賭氣,從書包裡抽出一本《笑傲江湖》,覺得還是看有情有義的令狐大哥快活。

  火車快要到站的時候,小喬透過逐漸減速的列車車窗,看到了父親四處張望的身影。還好還好,他沒有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小喬的爸爸接到小喬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小喬身邊的李愷,甚是詫異,"這麼巧?你認識我家小喬?"

  李愷禮貌地點點頭,"是啊,王大夫,我和小喬現在在同一所大學。"

  小喬爸爸一副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是嗎?那太好了,有機會替我多關照小喬,她太貪玩,你在學習上多幫幫她。"

  李愷很不好意思,"哪裡,小喬挺好的。"隨即向小喬揮手告別,"沒別的事吧?那我先走了!"又沖著小喬她爸鞠了一躬,"王大夫,以前的事,謝謝您!"李愷背起牛仔書包,很快消失于人群中。

  這回輪到小喬滿腹疑惑了,她一邊和爸爸向火車站出口走,一邊問:"爸,你們怎麼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我以前向你介紹過他是我們中學同學嗎?"

  小喬爸爸搖了搖頭,"你同學那麼多,我哪裡記得住!我也是才知道你們是同學。李愷的媽媽前幾年得了淋巴瘤,在我們醫院腫瘤科化療了很長時間,雖然不歸我管,可是李愷的父親托人找到我這裡,那時我也比較關照他們。"

  小喬好奇地打聽,"我怎麼沒聽他說起過?後來呢?她媽媽好了嗎?"

  小喬爸爸歎了口氣,"你以為是闌尾炎啊,那麼容易就好?她又是淋巴瘤中很不好的一型,發現時就已經擴散到全身,化療效果也不好。他媽媽後來去世了。李愷自己不說,你可千萬別問他,那會兒他才多大,也就十幾歲的孩子,媽媽說沒就沒了。"

  小喬嚇了一跳,李愷的媽媽去世,應該是自己離開老家以後發生的事吧?可是也沒聽趙爽和丁威提起過。怪不得他要學醫呢!

  小喬爸爸繼續絮絮叨叨地說:"李愷真是個好孩子,每天都要到醫院給媽媽送飯,晚上還到醫院陪著媽媽。他可比你愛學習多了,一有空就捧著書看。我聽他爸說,這孩子在班上一直是前幾名,從來也沒有落下過功課。"話題隨之一轉,"哪兒像你,玩比什麼都重要!"

  小喬有些不服氣,"誰說我貪玩?我也挺愛看書的。"

  小喬爸爸看著閨女紅撲撲的臉蛋,忍不住捏了一下,"是,是挺愛看書的,可惜都是小說,一看正經書就犯困,我沒說錯吧?"

  小喬嘿嘿一樂,只有在爸爸面前,她才會繼續鬥嘴,"是啊,我媽說了,關於學習的問題,我百分之百地遺傳自您的基因。愛看小說,那還不是因為像你?"

  小喬的話說出去了,卻沒有像從前一樣及時得到回饋,她抬頭看了看老爸,只見他正沉吟不語。

  過了一會兒,小喬爸爸開始字斟句酌地和小喬商量:"小喬啊,你媽媽告訴你了吧?"

  要來了要來了,小喬心裡警惕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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