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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換了新環境,我們自然也增加了新課程,不過這次主要是口腔醫學方面的。第一學期主要還是上基礎課,比如口腔解剖學、口腔病理學等,我們對著大大小小的牙齒模型評頭論足,老師還讓我們用蠟燭練習雕刻牙齒外形。

  上晚自習的時候,我對著手裡的"四不像"很是發愁,轉頭看了看旁邊的韓宇,讓我眼前一亮,"嗯!不錯,真像一顆小牙齒!"

  他咧著嘴沖我樂成了一朵花,"林立夏,我真佩服你,你雕的是什麼玩意兒啊?好像一根小柱子!"

  "我能和你比嗎?你連圖章都會自己雕刻,又會畫畫,這個還不是小case!"

  我表現出非常鬱悶的樣子。

  "算了吧,你把我這個拿走,我再雕一個。"

  搬到醫院裡學習和生活後,我的交際圈一下子縮小了好多。家教的小朋友升級讀初三了,我還是每週都抽時間陪她讀書,偶爾也混吃混喝。醫院裡的帶教老師都是三四十歲的骨幹醫生,我們在各科參觀的時候,會發現高年級留校的同學穿著嶄新的白大褂,一副很神氣的模樣,不過他們躲在角落裡沖我們眨眼的時候,又恢復了學生時代的嬉皮笑臉。

  阿萍、紫萱和小兔等人分到另一家醫院實習,那也是一家不錯的三甲醫院,離我們這裡不太遠,有時我會去探望阿萍。但是,我很難在宿舍找到她,與她同住的女孩子總是很曖昧地笑,然後說:"阿萍啊?可能還在寇里吧!"

  雖然我的情商不高,但是從這些蛛絲馬跡和同學們的閒言碎語之中,我察覺到阿萍好像又戀愛了,而對方是比我們高一級的男生,留在這家醫院裡實習,是一個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傢伙。

  我終於沒忍住,問她:"你是戀愛了嗎?"

  她嘴角含著情,眼裡帶著笑,道:"你瞎說什麼呢?他只是很關心我。"

  我想說點兒什麼,但是卻無從說起,只能沉默。

  九月下旬的時候,我們口腔系組織了一次盛大的聯歡會,主題自然是"送老迎新"。而聯歡的地點讓我們所有同學都歡呼跳躍,因為口腔醫院出錢包了離學校只有幾站路遠的一家大廈的卡拉OK廳,其目的除了歡迎新生入學,自然還有歡送高我們一級的實習學生奔赴各自的實習醫院,特別是對於要前往外地實習的同學。

  臺上的同學在表演節目,台下的同學拼命吃喝,歡聲一片。我們班的男生別的本事沒有,卻以幽默搞笑見長,一出手就是三個小品,上至老師,下至同學,都笑得前仰後合。韓宇、東原、小甫,還有曾貴玉……都悉數上場亮相,連我們小胖,也被抓到臺上去展覽,那真是一個瘋狂的夜晚。

  在回學校的路上,我和韓宇放棄了和同學們一起坐公車,手拉著手軋馬路,路上行人寥寥,頭上卻繁星點點。

  "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該歡送我了。"

  我像傻子一樣張著大嘴看著他,"什麼意思?"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每年都會有幾名同學被派到北京的一家醫院實習,像我這樣的北京生源的,鐵板釘釘是其中之一啊。"韓宇從來都沒有這麼耐心過。

  我哦了一聲,心裡有說不出的惆悵,"那我們只有一年的時間可以待在一起了。"

  韓宇倒不以為然,"那可不一定,咱們爭取畢業的時候分到一起,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我可不像他那麼樂觀,"能分到一起嗎?我怎麼覺得可行性並不太高呢?"

  他看看我,使勁摟了我一下,"沒關係,就算咱倆分不到一起,我也會攢錢,一有空就去看你的。"

  我沒有搭話,思緒卻飄向很遠的地方。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認識到,我和韓宇的緣分很可能只剩下這最後的三百六十五個日日夜夜了。

  醫院的宿舍樓只有一棟,自然和學校裡不同,這棟樓是男女混住的。當然,也不是大家所想像的那樣男女生混住,只是由於條件所迫,男生住在樓的左側,而女生自然是住在樓右側的房間裡。在每層樓的男生和女生宿舍之間,都有一個老師的辦公室,老師會目光炯炯地緊盯著在男女生宿舍之間亂竄的同學。可是夜幕降臨後,它的威嚴頓時失去了作用,老師回家了,大門緊閉,就算開著門,那也是學生幹部們聚在裡面狐假虎威,起不到半點兒的威懾作用。一旦男生宿舍的牌局開始,就會有人在走廊裡大聲吆喝:"上班了,上班了,對面的同學注意了,目前三缺一啊!"這是一段讓人一生難忘的美好時光。

  自修的教室也和在學校時不同,我們班只分到了一間很窄的屋子,如果要讀書學習,那大家就只好熱熱鬧鬧地擠在一個房間裡,這種模式和中學時很像,只是作息時間更加自由而已。同學們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和前三年相比,反倒增加了一些瞭解。因此,當班長曾貴玉和張支書張羅全班同學一起去崇明島度週末時,大家都很激動,應者如雲,全班同學一個不落地組成了去崇明島探險的大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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