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52)_恨安妮

五十二

　　"是啊。"我說："英若就是這樣子，小孩子脾氣，你不要太在意，我想像她一定在你面前把我描述成一個沒有男人青睞的可憐女子，很幽怨的，是吧。其實事實不是那樣，我倒覺得一個人生活很好的。"

　　他笑說："她的描述也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我倒也一直真的很想見到你。"

　　"現在見到了，有什麼感覺？"

　　"感覺，你比想像的活潑一點，這很好。"

　　"恩。"我笑，"既然這樣，我們又那麼有緣分，大家就是朋友了？"

　　"當然。"他說。

　　"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要在這裡幫你找朋友的，不是麼？"

　　"真的啊？"

　　"是啊。而且是免費。事實上，我以前是員警，所以找人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很容易。"

　　"你以前是員警？"我不相信地問。

　　"是的。"他說，"不相信可以問英若，呵呵。我最擅長的就是抓壞蛋，儘管現在你要找的人可能是個好人。"

　　我微笑，對他致謝說，"謝謝你。"

　　我們在雲南繼續住了一個星期。找遍了很多地方。到各地的派出所查人口居住記錄。當然，百成總是忘記不了他的愛好，甚至他在尋找的旅途總也還是繼續拍照。

　　遺憾的是我們始終沒有找到徹。

　　我想，也許徹換了別的名字。別的身份。也許，是徹真的不想叫別人找到他。還有可能，是在茫茫的人海裡，想找到一個人，真的沒那麼容易。

　　"怎麼辦？"我問百成。

　　他說："要不，就別找了吧，如果那個人是刻意不想叫別人找到他，那也沒辦法。"

　　或者他說的是對的。於是我最終還是放棄了尋找徹。

　　我們買了機票一起返回。

　　在機場，英若看到我們的時候，驚訝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聽我們簡單的解釋之後，英若大聲叫著："怎麼樣怎麼樣，我就說過你們倆會有緣分的吧，老天爺都會來幫我的！"

　　我和百成相視笑笑。在那笑容中，我感覺有愉悅的溫暖傳遞。

　　後來，我和百成戀愛了。而且，我們還經歷了許多事，那些事情我到現在都不能忘記，因為這似乎是我投入最多的一次愛情，我為此耗費了很多心力，甚至--我們還差點兒就結婚了。

　　九

　　（秦小寶）

　　蘭朵還是站在那裡，看我擦頭髮。有時候孩子那種單純而直接的目光反而叫人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兒為什麼一直注意我，或者說關心我，我一直不習慣被別人關心或者接近。

　　夏末秋初。一間小而破舊的閣樓房間。屋子裡靠窗的地方，擺放著一架班駁的鋼琴和一把舊吉他。在左邊一個扶梯。扶梯旁邊的牆邊兒上有一張床，我躺在床上面。這是我二十七歲的一天。

　　這是2003年的夏天。我居住在這樣一個古老的閣樓上。

　　事實想我早就醒了，但是我睜著眼睛，就是不想起來。我想了很長時間我想肯定是沒有誰會來叫我起床，肯定是再也沒有那樣的時光，我媽不會來捏我的臉給我做好吃的早餐，因為她已經死了，因為這是十年後的一天。

　　太陽從視窗已經照射進來了，我想，太陽是多麼高尚，它給誰的陽光都是一樣的，無私的沒有高低貴賤的分別，太陽和人不一樣，人總是那麼自私，那麼勢力，貪婪，庸俗和膚淺。

　　在這些年的奔波中我徹底見識了很多人的這些嘴臉，我和沈客也輾轉到了許多不同的城市。為了更好的活著，我們忍受了許多。現在的生活總算是好了一些，但我還沒辦法忘記那些事。

　　我想在十二點起床，起來之後去給碧君打個電話。我還是昨天知道了這個消息，是沈客告訴我的，說是碧君考進了一個很好的舞蹈學校，她要請客，希望大家一起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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