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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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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事兒,你也不能給我打電話吧? 胡說,我是剛想起來的。大昆的事兒怎麼樣了? 哎呀,電話裡說不清,見面再說吧。既然你蟲體欠安,咱就不去桂林路了,去夢露吃午飯吧。 岳子行和譚璐經常在修竹街的夢露餐廳一起吃午餐。這裡不太遠,乾淨雅致,菜肴口味極佳,價格也不貴。兩人最先是沖著餐廳的名字來的,好聽,也有意境。這個名字讓嶽子行聯想到兩個女人,一個是瑪莉蓮·夢露,另一個就是譚璐。 中午下班後,嶽子行往夢露餐廳趕。天一直陰著,飄著零星雨點。 岳子行比譚璐先到。譚璐到的時候,一抹陽光鑽出厚厚的雲層,正好照在靠窗而坐的嶽子行身上。她還是穿著酒店制服,暗紅色的領結像一朵玫瑰,開在頎長的玉頸下。她依然美麗,但胖了,也老了,眼角有了皺紋,脖子上細褶隱現,與少女譚璐相去千里。少女的美自然純潔健康無羈,橫看豎看都光彩奪目,而少婦的美滄桑無奈掙扎腐朽,任何物質和精神裝飾都蒼白無力。年輕的岳子行癡迷少婦,而中年的嶽子行卻常常嚮往青春少女。 嶽子行說,你有點兒胖了,該注意了。 譚璐說,是看不上眼了,還是怕我吃得多啊? 嶽子行笑笑,不看菜單就點了兩個菜,蜜汁脆鱔,臘腸荷蘭豆,都是譚璐的強項。譚璐見狀說,算你有良心,知道給我解饞。不一會兒菜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聊。 你和她好了沒有?你可真行,因為手機都吵了兩次了。 不說這個,鬧心。賴世強的事兒辦了? 你發話了還能不辦? 家裡都好吧? 好啊,他又升官兒了。 恭喜你呀,夫貴了妻也該榮了。 是啊,他忙得都夜不歸宿了,我看我是該"光榮"了。 嶽子行岔開話題,問劉大昆電視招親的事兒。譚璐說,明天是週六,男女嘉賓和親友團團長要去電視臺彩排,早上和大昆通電話,聽他口氣還是有點兒勉強。你可要給我敲打著點兒,萬一脫了扣林麗晨非把我吃了不可。 你放心,他要是讓你坐蠟,看我整不死他。 這節目周日下午實拍。節目組要求親友團團長管理好親友團,掌握時間進程啦,負責場外協調和配合啦,監督團員著裝、標語和場紀啦等等。我想你哪幹得了這個,就擅作主張,親任團長啦。 你個官兒迷,這級別的烏紗帽也搶。 還不是為了讓你省心呀。親友團人數不超過十五個,名單我擬好了,你掂量掂量。你瞧,你才是真正的團長,只管大方向。 嶽子行看了看譚璐遞過來的名單,除了朱旗兩口子和賴世強兩口子,剩下的全不認識,就說這些都誰啊?大昆不至於才這麼點兒朋友吧? 這是大昆的意思,他不想讓太多的朋友去,你也肯定不想帶熟人去。我一想,乾脆把酒店的同事都叫上算了。 行,就這樣吧,你辦事,我放心。對了,有個事兒早想對你說,以後想去桂林路就直說得了,別再用交電費這詞兒了。 咋回事兒?交電費可是你發明的啊。 現在社會上管老公回家和老婆做愛叫交公糧,我怎麼想都覺得交電費和交公糧差不多,聽起來特彆扭。 譚璐淡然一笑就默不作聲了,頃刻間愁容滿面。嶽子行問她怎麼了,她說,彆扭什麼,你就算交公糧也交不到我這兒。 老太太看打仗,這哪兒跟哪兒呀。 有件事兒我一直沒跟你說呢。 你說呀。 算了,等忙完大昆的事兒再說吧。 好事兒壞事兒?壞事兒的話現在就說,省得我老惦記。 不好也不壞,分你咋看了。 那好,想說的時候你就說。 吃完飯,嶽子行打車先送譚璐回了酒店,然後趕回了公司。剛坐下沒多久,任紫月來了電話,說她一會兒就到宏譽大廈門口,讓他方便的話下去一趟。岳子行想起昨晚崖邊的事兒,有點兒難為情。 任紫月靠在街旁的一棵梧桐樹上,顯得又疲勞又興奮,見到嶽子行,立刻正直身子興高采烈地說,岳哥,錢找到了。說著就掏出了那個信封。嶽子行接過來,驚奇地問她是怎麼找到的。任紫月說,我去了八仙酒店,又去了昨晚的那道山崖,結果就在崖邊草叢裡找到了。你一打完電話我就去了,幸虧去得早,山崖上還沒有人。我上午給你打過一次手機,可是占線,後來一忙就拖到現在才告訴你。她一口氣說完,像個迫切期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嶽子行很感動,問任紫月吃午飯沒有,她說吃了。岳子行謝過她,說自己馬上要回去開會,就匆匆告辭了。這筆錢失而復得,他很高興,但也很清醒。他感覺到了任紫月對他的心意,決定以後不和她過深地交往。她是欣然的同學,動了她會很沒面子,再說他已經很累了,不想惹那個麻煩。走回大廈的時候,嶽子行回了下頭。他看見任紫月還在梧桐樹下站著望他。他想起來,欣然那天找他借錢時,也是站在那棵樹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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