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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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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駛進「青山世界」的彩虹拱門,青山綠水層層翠疊鮮花爛漫縱情遍地,兩個女人同時住了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古雪兒收了停車卡,繼續往山裡頭開去,空氣越發清爽。古雪兒說:「大自然比男人賞心悅目多了。」龍悅笑道:「各有各的舒服。」古雪兒說:「男人有不舒服的地方,大自然沒有。大自然真實,我覺得一切真實的都是舒服的。真實的男人太少了。」龍悅嚷道:「男人男人的,把空氣都說濁了,如此良辰美景,說點輕鬆的吧。」 南方沒有冬天。草兒不見蒼老,鮮花不減春色,木棉挺拔,托著紅手掌,生機勃勃。遠處紅屋白牆的別墅躲藏濃郁青翠中,猶抱琵琶半遮面,別致迷人;近處的酒樓和娛樂場所都高不過三層,有一種內斂的輝煌,停車場裡的高檔轎車,將這種輝煌釋放;休閒處有幾個人在打網球,也不喧嘩,只聽得啪啪的擊球聲。 古雪兒是帶龍悅來吃烤全羊的。她說味道十分不錯,蒙古人烤的蒙古羊,還唱蒙古歌。有一個年輕的蒙古歌手,馬頭琴彈得絕棒,長發麵慈,耳朵可比如來。龍悅認為兩個人吃烤全羊,太浪費了。古雪兒道:「兩個美女喝點啤酒,點幾首蒙古歌,慢慢吃一隻烤全羊,意境十分牛B。」又說,「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聲唱歌,不只是男人的專利。」龍悅覺得古雪兒越來越財大氣粗了,而她那些錢,都是從男人身上剝削或者掠奪來的,當然以婚姻為代價。古雪兒說離婚後將馬上註冊一個公司。龍悅問什麼公司。古雪兒說私家偵探公司,專為女人服務,比婦聯機構有意義。龍悅愣了,猛然覺得古雪兒的胸小了,腦袋聰明能轉了,露出景仰表情。 泊好車,下池游泳,喝冰水聊天,磨到天黑,到酒店洗澡換衣,淡抹脂粉,輕掃娥眉,渾身上下新鮮清爽,進了蒙古包。古雪兒事先就預定好了座位,裡面空間如天穹廣闊,廳極大,看上去座無虛席。在小姐的帶領下,在緊靠雕刻圖紋的廊柱邊坐下來。位置不錯,放眼大廳,能看見一桌一桌,如巨大的蘑菇盛開。烤全羊擺上桌面,身著蒙古裝的男服務生,手指蘸了杯中酒,朝上彈灑,朝下彈灑,又在古雪兒與龍悅的額頭各抹一下,唱著祝福的歌,然後切了一片羊肉往空中一拋,再唱了幾句,才說可以吃了。龍悅對這些表現濃厚興致,與古雪兒啤酒一杯接一杯。古雪兒點了一首《 蒙古人 》,讓那個長發麵慈的蒙古歌手邊拉邊唱。唱畢古雪兒又與歌手聊天,歌手說他當過馬倌,放過五年的馬,要管五六百匹馬。龍悅說放馬與拉琴唱歌,你更衷情哪樣?歌手說都喜歡,以前他在草原拉琴唱歌放馬,馬兒都為他的歌聲所陶醉。龍悅說,你就當我們是馬,這整個蒙古包裡的人都是你的馬匹。龍悅環指四周,突然一驚,似被點了穴位。 在另一個廊柱邊上,一個男人背靠廊柱,憑半個背影,龍悅也能看出那人正是餘作人,他身上的天藍色高檔羊毛衫,還是她新買的。余作人對面的女人,她只能看見一半,清湯寡面的直發,模樣清純,似乎立馬會冒出一股清泉來。 龍悅的手當即抖了起來。 「古雪兒,怎麼辦?怎麼辦?我看見餘作人了!」龍悅身體往裡躲。 古雪兒順著龍悅的目光望過去,嘴角一撇,說:「看樣子關係不一般。你給他打個電話,問他在哪裡?看看他怎麼回答。」 「他說他在中山。」龍悅到僻靜處打完電話回來,徹底蔫了,要立即去戳穿他的謊言。 「龍悅,捉姦需在床,別打草驚蛇。那些外面的女人,都是十分懂得配合的,絕不會出賣男人。所以這種情況下,你要是莽撞,反而使自己處於被動地位。」古雪兒捉姦很有經驗,勸龍悅按兵不動。 龍悅渾身顫慄。她看見那清湯寡面的女孩不時波光瀲灩,映著蒙古包裡的特殊燈光,把餘作人反襯得暖洋洋的,粗糙大手添茶、夾菜、遞紙巾,殷勤不斷。過一陣,大手一揮埋單,與清湯寡面相隨而出。龍悅要立即尾隨,古雪兒制止了,說:「別慌,他們今晚肯定住這兒,現在他們需要花前月下散步消化,不像老情人,活動範圍基本只在床上。」 半個鐘頭後,龍悅與古雪兒也出了門,鬼頭鬼腦,溜進樹影暗處,尋找餘作人的那輛銀色POLO。見車如見人,龍悅咬牙切齒踹了車輪幾腳,車厲聲鳴叫,古雪兒扯著她閃到一堆灌木叢後。一個全副武裝的保安走過來,轉一圈後漠然離開。余作人牽著清湯寡面和保安說了幾句話,再牽著清湯寡面進了酒店。龍悅看見他兩條腿撇得厲害,不堪重負,一股惡從心裡升起。想起小個子前夫的忠心及其他種種,不明白自己怎麼稀裡糊塗地嫁給了餘作人。如今有關報社的事情風言風語,眾說不一,說不定哪一天就關門大吉,樹倒猢猻散,原來並不放在心上,還野心勃勃搞服裝品牌,現在似乎都灰飛煙滅了。龍悅頓覺兩腿發軟,失去支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她想一聲不吭地離開,回去把賬上的錢都劃到自己名下,購房用的是自己的名字,車也不給他,讓他光著屁股去泡,愛泡誰泡誰。 草地的濕氣從屁股一路浸透上來,龍悅渾身都涼了。古雪兒捏著她的手,去了咖啡廳,給她要了一份西餐。龍悅擺弄刀叉,盤子裡食物原封不動。她右手捏著刀,站起來,對古雪兒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古雪兒見她神色陰鬱,不放心,與她一起前往。龍悅走到服務總台,笑問:「請問余作人先生住幾號房?」一位面色紅潤的小姐,低頭一查,抬頭說3012。 龍悅按門鈴時,用手將貓眼堵了。 「誰呀?」裡頭一女聲問道。 「服務員,送開水。」龍悅說得很地道。 門剛開條縫,龍悅就十分粗暴地擠了進去,反手鎖了門,把古雪兒關在門外。 清湯寡面身圍大白浴巾,裸著手臂,手護胸口,本能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 他們似乎已經幹完了第一場。 龍悅見餘作人從洗手間出來,手握毛巾在腰間亂擦,確認他們已經幹完第一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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