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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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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悅眼見蹊蹺,小心翼翼地問道:「林主編,怎麼了?」林芳菲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上這方面的稿子。」林芳菲決定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龍悅不解:「為什麼?」林芳菲道:「造成負面的社會影響,也破壞這個美麗城市的良好形象。」林芳菲知道,他們的報紙是龍頭,始作俑者也是朱妙,只要朱妙不提這事,他們報紙不再煽動,事情也就會息得很快。她的女兒方小白也就不會成為一個不良的靶子。自己的女兒做了這樣的事情,林芳菲理不直,氣不壯,又覺得臉上無光,只想儘快化解,能瞞則瞞,能隱則隱。 方東樹在辦公室等到天黑,從窗外往下看,黑色奧迪在院裡閃閃發光。他拉上窗簾,把燈留著,也不坐電梯,走下去拐到了大院後門,上了的士,直奔城市三米六公寓。在朱妙那裡,被捆綁的精神、肉體,都可以無盡地釋放,可以像一隻蚌,毫無戒備地敞開身體,在她的範圍內,是安全的,溫暖的。她溫柔如水草四周蕩漾,嫵媚似涉水而至的陽光,眸子裡傳出水底寂靜的聲音,一層薄霧遮擋住喧嘩外界,感覺如母親的子宮般恬美幸福。 朱妙手忙腳亂地收拾房子,仿佛和方東樹第一次約會。她把地擦了,灰抹了,拖鞋備好,再洗頭洗澡,完事淡掃娥眉,略施粉黛,直到十分滿意自己的模樣。這時花貓從陽臺貼著牆根摸進來,朝朱妙叫了一聲,十分渴望撒嬌。朱妙抱起它,它拼命蹭她,在她懷裡打滾,嗓子裡咕嚕咕嚕直響。後來它自己在地板上漫無目地轉,然後貼著沙發腳坐著,支起了耳朵。它熟悉了房間裡的氣味。 方東樹幾乎是閃進門來。這一「閃」的感覺讓朱妙既彆扭又爽快。彆扭的是,她一個光明正大的女人,搞點情感總是帶「閃」;爽快的是,即便是危險重重,方東樹也敢「閃」。所以她經過幾分鐘的思想鬥爭與磨合,終於剔除了彆扭部分,十分爽快地撲到方東樹的懷裡。溫柔纏綿還沒開始,她便聽見方東樹肚子裡咕嚕直響。 「你沒吃飯?」朱妙抬起頭來,儘量像個妻子。 「沒顧上,還得回辦公室取車。」方東樹重新抱緊她。 「我去炒個菜,飯是現成的。」朱妙堅決地放棄他的懷抱,在廚房麻利地忙碌開來。 方東樹跟到廚房,從後面攔腰圍抱她,頭埋在她的脖子裡,她不得不偏了頭,騰出更大的空間讓他活動。他用嘴左右來回地蹭,她一邊切菜一邊扭轉脖子,配合得極為流暢。 他萬分激動,一把勒住了這匹狂馬,她尖叫起來。 那樣,他在廚房把她辦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她滿面潮紅地繼續做飯,他逗貓。貓對他的聲音陌生,並不熱情。但他抱它的時候,它很順從,不一會兒就在他的大手裡撒嬌。 「小豬,你不是一直想養條狗嗎,怎麼養貓呢?」方東樹看著貓的眼睛。 廚房裡抽油煙機太響,朱妙聽不見方東樹說話。不一會兒,飯菜端上了桌。 「番茄雞蛋湯、幹筍炒臘腸、清炒豆苗。」她報菜。 「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餓了的時候,什麼都好吃。你慢點,別噎著。」朱妙臉還是紅的。 「貓好養嗎?」 「難怪男人都喜歡女人像貓,又溫柔,又愛撒嬌。」 「我覺得貓像你,身體又軟又暖和。」 「你這個貪婪的傢伙。」 「你經常給《 東方新報 》寫文章?」方東樹問。 「最近沒怎麼寫。你常看?」朱妙心裡一緊。 「很少看。和哪個編輯比較熟?」 「龍悅,你認識嗎?」 「不認識,新聞編輯面孔熟些。」方東樹喝完了番茄湯,鬆口氣,把朱妙拉到腿上坐好,說:「別給《 東方新報 》寫那些小文章了,對於你的創作理想來說,意義實在不大,不如把時間留出來,寫點像樣的小說,知名度高,社會影響力強,才會有越來越多的讀者記住你和你的作品,歷史也不會把你忘記。」 方東樹言論有點突兀。朱妙迅速明白他內心裡真正的想法。他怕她撞到林芳菲手裡。她在他的腿上晃了幾下,表示思考,然後點點頭:「是哦,再不抓緊時間,真的是大器晚成了。」方東樹說道:「從今天做起,不再給小報寫豆腐塊,你就說,要當大作家去了,就沒人敢阻礙你了。」朱妙用嘴擦了擦方東樹的臉,說:「要不是你提醒,我差點就被這種小榮譽毀了。」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了嗎?」兩人又摟摟抱抱地相互啃了一陣,朱妙忽然問道。 「沒什麼事時,最好別,忍一忍,等過了這一段,如果能平安度過就好,有兩個最壞的結局,要麼我死了,要麼是還活著,但徹底失去了自由。奇跡是不太可能出現了。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小豬,我也不知哪輩子修來了你,我……真的,很想和你平平常常地相愛。」方東樹的臉緊貼著朱妙的胸,聽起來嗚咽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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