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40)_徐希成

四十

　　讓康莊沒想到的是，方之喬聽了不僅不急，反而心平氣和地說道：「既然是局長的千金，你就趕緊答應了吧。」

　　康莊還以為方之喬是和他開玩笑，就戲謔道：「那你呢？你能容許另外一個女人和你分享我嗎？那你是做大呢？還是做小？」

　　方之喬仍然鄭重其是地說：「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答應我，找孔軒吧，她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而我不能，我只能給你帶來災難。」說完，一行清瘦的淚珠奪眶而出。

　　康莊以為方之喬一定是為了成全自己而故意做出犧牲，他感動的把方之喬擁在懷中，道：「之喬，相信我，我今生非你不娶。我明天就找李大姐，向她聲明，我只要你，我不想要什麼孔家大小姐。」

　　方之喬突然掙脫康莊的懷抱，大聲道：「不，康莊，我是認真的，你明天就去找李大姐，答應和孔軒的親事，孔軒會給你幸福，我不能，我會給你帶來災難，一生的災難。」

　　康莊忽然像不認識方之喬一樣，反問道：「難道你不愛我？難道你之前和我說的話都不是真的？難道我們只是逢場作戲？」

　　方之喬忽然停止了哭聲，咬緊雙唇，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是的，我說的話都是違心的，我們是在逢場作戲。那天我只想找個男人做愛，我就找了你，我只是讓你滿足我身體的需要，我說愛你的話，那全是騙人的，沒想到你也能信。」語氣中好像滿是嘲弄。

　　猶如一記晴天霹靂，康莊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怔怔的盯著方之喬，道：「難道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我告訴你吧，我不僅和你一個人上過床，我還和好多人上過床。」方之喬斬釘截鐵地說。

　　康莊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指著門，吼道：「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手開始劇烈的顫抖。

　　沒等康莊把話說完，方之喬就走了出去，而且好像是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康莊的小屋。走出小屋，方之喬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淚水奪眶而出，她的心也開始滴血，不過，這一切康莊都沒看到。

　　望著方之喬的背影，康莊感覺是那樣的陌生，這是一周前的方之喬嗎？這是他曾經為之動情的方之喬嗎？他惱羞成怒，一腳把桌子踢翻，頹唐地蹲在床邊。

　　一連三天，康莊始終都沒見到方之喬的影子。康莊坐不住了，但他也不便直接詢問，於是裝著隨意的樣子，問鄰桌的老張道：「張哥，小方這幾天是不是出差了？怎麼始終看不見她的影子啊？」

　　老張掃了康莊一眼，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康莊一頭霧水，道：「我知道什麼啊？」

　　老張很驚奇地說道：「這麼個大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康莊更加迷蒙起來，道：「到底什麼大事？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老張這才相信康莊是真不知道，道：「聽說小方調走了，調到了財政局，而且一過去就被提拔為計財科第一副科長。」

　　「什麼時候？」

　　「聽說在她從老家回來的當天下午，市政府就來了調令。」

　　小李還不知道康莊和方之喬的關係，在一旁奚落道：「這社會，還是做女人好，特別是做漂亮的女人。」言語中滿含著不屑。

　　康莊迷茫了，對於小李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容易等到下班，等眾人都離開之後，他急忙掏出手機，給方之喬打電話。振鈴響了兩下，就被方之喬掛斷了。他不甘心，又把電話撥了過去，方之喬還是拒接。憤怒像充了氣的氣球一樣迅速膨脹，他放下電話，心急火燎地往方之喬居住的小屋趕去，他要向方之喬問個明白，問她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為什麼如此絕情的離開自己。來到方之喬的小屋，他才發現方之喬根本不在。他還不甘心，就在門口徘徊，他要等方之喬，但等到半夜，也沒見到方之喬。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個藉口向高啟明請假，得到允許後他再次趕到財政局。財政局的人告訴他，方之喬前天晚上就陪著吳副市長和高局長去北京考察了，為期一個月。

　　康莊像跌進了冰窖裡一樣，從頭冷到腳後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財政局，他突然感覺，他和方之喬真的不可能走在一起，或許，他們真的是逢場作戲。

　　第十二章

　　人一旦跌進感情的漩渦就很容易迷失自我，孔軒就迷失了自我，她愛上了康莊，而且是徹底的墜入愛河。她本以為康莊會被她輕易俘虜，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對康莊示愛的時候康莊卻無動於衷，根本不領情。為了愛，為了能得到康莊，她決定主動出擊，親自登門拜訪。

　　孔軒趕到康莊居住的小屋的時候，康莊正躲在屋裡看書。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是收水費的，漫不經心地打開門。他沒想到孔軒會登門造訪，當門後露出孔軒那既熟悉又不熟悉的笑容，他感覺很意外，不經意間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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