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承歡(26)_學達書庫

二六

　　吳桐一時怔住。

　　他也缺愛嗎？

　　那麼多人奉為神明的人……

　　厲仲謀捧著她的臉，身體糾纏在一起。他的嘴巴裡有酒精，她覺得自己頃刻間就醉了。

　　「Yes……」

　　她回答道，幾乎與此同時，吳桐聽見了他的喘息聲。

　　他抬起她的腿，圈在他的腰上，仿佛已陷入瘋狂。痛使她顫抖起來，他便細細密密地吻住她，唇舌糾纏，要她忘記呼吸、忘記疼痛、忘記自己。

　　厲仲謀引導自己進入她溫暖的私密。那裡有他貪求的溫暖，但卻被異常的緊致所阻礙，想要而不得。

　　吳桐雙腿環著他，覺得自己是被穿透了，他捧著她的身體，再一次試圖攻入，一瞬間全部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一點。她的痛呼聲哽在了喉嚨，指甲陷進他的皮膚，她的血泌出，與他的汗水交融、滴落……

　　吳桐醒來時，正睡在臥房的床上，而反閘後的角落。回憶起昨晚，吳桐的臉瞬間一燙。

　　床上只有她一人，床單很整潔，床頭櫃上擺放著全新的衣裙。

　　很貼心的男人——

　　吳桐抓抓頭，笑容爬上嘴角而不自知。打理好了一切之後她才走出臥房。厲仲謀大概是那種追求完美的人，她也儘量將自己打扮得一絲不苟。

　　出了臥室門，便見厲仲謀坐在桌邊吃早餐。吳桐看到的是厲仲謀一個倨傲的側臉。

　　她腳步雖輕，還是教厲仲謀察覺了，他放下刀叉，回過頭來。吳桐站在原地，不敢妄動。

　　在厲仲謀的目光下，她總是局促。他似乎根本不認得她，即使，他救過她；即使，她上了他的床。厲仲謀眼神晦暗不明，似有暗潮湧動。他觀察她許久，餐巾印了印唇角，「早上好。」

　　她垂著脖頸，點了點頭。

　　「坐。」

　　吳桐乖乖走過去，坐到他對面。

　　厲仲謀看看她，取過桌邊早已準備好的支票簿，沒有填數額，只在最後簽署了名字，撕下來，遞給她，「這位小姐，收下這個，忘了昨晚。」

　　6.愚蠢

　　「他那時候給我的支票，直到前段時間我還留著，當做一個警示吧，提醒我別再這麼蠢。」

　　就算再不堪，吳桐也終究輕描淡寫地說完了。

　　顧思琪走進了她的記憶，又被她這句話硬生生地拽出。在片刻的寂然後，一向說話滴水不漏的思琪，或許是過於震驚，聲音有些不穩。她並不怎麼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對吳桐說，吳宇的麻煩她有所耳聞，問吳桐需不需要幫忙。

　　「聽我哥說，公司已經有了起色。」

　　「周轉的問題都解決了？」

　　一問之下，吳桐也不是很確定，不過至少吳宇帶給她的都是好消息。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嫂子維佳佳的電話卻瞬間打亂了一切。

　　知道家裡人關心官司的事，可嫂子的語氣有些怪，從官司一路問到她最近的生活，吳桐聽著蹊蹺，總有不好的預感，「到底怎麼了？」

　　維佳佳欲言又止，到最後終於問出了口，「小妹，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為什麼這麼問？」

　　「你哥的那幾個生意夥伴全部撤資了，貸款也突然落實不下去了。」

　　吳桐的心不覺懸緊，當頭棒喝的滋味異常難挨。

　　無法言語，只有聽維佳佳哽咽著繼續說道：「你哥不讓我告訴你，家裡人也都不知道，可事情都這麼嚴重了，再瞞著，公司到時候垮了，我們可就傾家蕩產了。小妹，你說會不會，會不會是……」

　　聽著她哭泣，吳桐只覺淒涼一片。

　　會是什麼？還會是誰？

　　除了厲仲謀，還會有誰？

　　吳宇那邊依舊是報喜不報憂，吳桐聽著哥哥不見一點異樣的語氣，握緊了電話。忽然之間泫然欲泣，卻又偏偏欲哭無淚。

　　終於聽不下去了，她幾乎是在對著電話吼：「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吳宇沉默良久，一時之間，只有深深的呼吸聲通過電波直入她的心。

　　「……那些人都明說了，是厲氏在整我們，那個男人想要逼我們拿童童去換。」

　　沒有了偽裝的歡快，他的語氣只剩頹然。

　　把家人害得這麼慘的，不是厲仲謀，是她。

　　是她一時貪心，戀了這個魔鬼；是她一時軟弱，留下了這個孩子……

　　「哥，對不起。」

　　6?愚蠢

　　「我這邊還能撐一段時間，總之你先贏了官司再說。」

　　她訂了當天的機票返港。童童剛開始來日本，一直鬧著要回去，等真的要走了，又覺玩得還不夠盡興。

　　吳桐收拾行李時，他就坐在床尾看著，小心翼翼問：「媽咪，我們再多待幾天吧。」

　　「機票都訂好了。」

　　趕回香港，聯繫林建岳，對方拒接；在厲氏大樓等，忍受所有人異樣的眼光，依舊見不到厲仲謀的面。

　　原來，他想要從她的世界消失竟是如此容易的事，只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她所有動產不動產加起來，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那些她曾經薦給吳宇的企業家們，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或對她避而不見，或直接挑明瞭告訴她：厲氏施壓，我們也沒有辦法。

　　原本還以為厲仲謀沒再出現過，沒再拐著兒子離家，是因為他覺得官司沒有勝算，無奈之下只能放過她——

　　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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