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無愛不歡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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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改變是因為戴曉蕾的出現,他第一次看到她,如但丁初見貝德麗采,驚豔之下,是心心念念的不忘。他以為他很快會得手,然後如丟掉一塊抹布一樣再開始另一段豔遇。 但這次他遇到了一個難題,戴曉蕾如同一個久攻不下的堡壘,讓他頭疼萬分。 男人是有侵略性的動物,是獸,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喜歡。他發了狠一定要得到這個面若桃花冷若冰霜的女子,打聽到她愛吃什麼愛穿什麼,騎幾十裡為她送來,這些小伎倆日子長了就讓人覺得貼心貼肺的溫暖,雖然她依舊看起來那麼冷漠,可她沒有別的男人,只有他。 後來出現姚小遙事件,戴曉蕾利用了陳子放,但被利用也是好的,他便乘勝追擊,天天纏著她。有時候愛情就是個經不起死纏爛打的東西,她在快畢業的時候投降了,決定留在北京,她去了北京的一家雜誌社,下了班和他一起吃飯看電影,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各住各的,付兩份房租。 陳子放打電話給我,林小白,你勸勸戴曉蕾行嗎?我們可以省下一份房租讓她買化妝品,現在北京的房租比黃世仁的媽還黑呢。 我打電話給戴曉蕾,問她感覺如何。她一直沉默,我知道她的心思。我說,既然留在了北京,那麼,好好過吧。 那是個雨夜,我站在外面等公共汽車,我聽到裡面有哽咽的聲音,不知是雨聲還是她哭了,戴曉蕾說,小白,我想你。 我也想你,我說。 我們回憶著十七歲分別時的鐲子和小鏡子,我們至今都帶著,如果有下一輩子,我寧可做一個男人,然後去愛她,因為,我明白她的心思。 她說陳子放向她求婚了,可她總感覺恐懼,莫名其妙的恐懼,她不敢答應他。 沒事的,我安慰她說,陳子放是個搞藝術的人,不可能在乎那件事。 那件事,是她心頭的一塊痼疾。她被人強姦過,不是處女,這一切,如果不告訴陳子放,他怎麼可能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還有多少是處女呢?我說戴曉蕾你活得太小心翼翼了,生活其實很簡單,根本沒有那麼複雜,有一個男人這麼疼你愛你,甚至連你的衛生棉都是他來買,你真的可以嫁給他了。 也許是我說的話起了作用吧,不久以後,陳子放發了一條短信給我,林小白,今天我吻了戴曉蕾。 按說我應該替戴曉蕾高興,但接到那條短信後我卻非常惆悵,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那天我特別主動,要求顧衛北抱著我,要求他吻我,我們吻得很纏綿,我腦海中忽然閃現出戴曉蕾的樣子,這讓我非常有罪惡感,如果我和戴曉蕾接吻,會是什麼樣子? 那天晚上我一直糾纏著顧衛北,沒完沒了,最後他實在沒力氣了。他說,老婆,饒了我吧。 他沉沉睡去,我瞪著眼睛,直到天亮。 戴曉蕾,聖潔如修女的戴曉蕾,終於失去她的初吻。 這一年,我們應該是最幸福的三個小女人,各自找到愛情,周芬娜懷了姚小遙的孩子,戴曉蕾終於不再做修女,她打算好好的和陳子放愛下去,她說,既然沒有熱情去愛,那麼,被愛也是不錯的。 而我和顧衛北更是愛得沒完沒了,在柴米油鹽中體味著人間真情,雖然有時覺得有些麻木,可我們會折騰出那些舊事來回憶,從初相遇說到重慶到北京,再到上海,所有的愛情,都是一個緣分。不過周芬娜告訴我,這緣分,有的是良緣,有的是孽緣。 這年春天,周芬娜又出了事。 她一直為自己的愛情擔心受怕,姚小遙離婚了,但還是不肯娶她,他繼續在歡場上聲色犬馬,他拿定了芬娜不會離開他。 姚小遙又打了她。 那天,她陪著他去打牌,他的牌點很背,她站在一邊指點著他。姚小遙罵她,賤人,用不著你。 他總是這樣輕視她,他有學歷,人長得好看。況且,是周芬娜哭著喊著要去愛他,這和陳子放要去愛戴曉蕾是一個道理,他們都是一個欠了一個還,而唯一兩情相悅的就是我和顧衛北。顧衛北說,上一輩子你一回頭我就看到了你,有兩顆虎牙的女孩子,一定是我的老婆。 這是周芬娜為姚小遙第二次懷孕,連姚小遙自己都想要這個孩子,那時,他們的孩子五個月大。 那天晚上姚小遙輸得很大,後來周芬娜就不吭氣了,不吭氣了也不行,姚小遙陰著臉,當時還有兩個女郎,有一個分外妖嬈,姚小遙說,來,馬子,讓哥摸摸,換換手氣。 那個女郎很媚地走到姚小遙身邊說,姚哥,摸一下要一千塊的。 姚小遙說,一千塊,一萬塊也行。 他們當著周芬娜的面打情罵俏,周芬娜在角落裡挺著大肚子沖過來,都以為她會和姚小遙打起來,但她沖上去打了那個女人兩個耳光,你個狐狸精! 兩個女人打了起來,互相抓著頭髮,罵著最髒的話,姚小遙站起來就走了,周芬娜追出去,姚小遙回身就給了周芬娜一個耳光,賤人!你他媽不懂逢場作戲嗎?我不過是想給自己的手氣開開光!他再打,這次,打了周芬娜的肚子,他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要自己的兒子,他只是生氣了。這是事後周芬娜在醫院裡替姚小遙做的解釋,她始終沒有哭,孩子死了,她還是怕姚小遙生氣,怕他嫌她沒有給他生下兒子來。 女人要是犯起賤來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個人從醫院出來,看到春天的陽光很好,而我在陽光下,淚如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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