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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唉?似乎也不對,好像他曾經聽見過的樣子,仔細回想一下,心中疑竇突升。

  似乎某次我在樓梯上輕輕說了一句,他就立即回身,當時他動作完全是本能反應,決不是巧合,還有一次,我趴在他懷裡說的話,他也順利接答了,根本沒有看見我的口型,還有,母親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莫非……

  "其實……"我故意小聲說。

  他背對著我,沒回答,也沒動。

  "淩先生?"我又加大了一點聲量試探。

  他翻了個身,我嚇了一跳,但他依然沉默,沒有回答我的呼喊。

  我並不氣餒,又說:"母親在孟先生家留下的原因很奇怪,她似乎認識孟先生的母親。"白天沒人對我介紹過那名婦人的身份,我卻說她是孟嶼暮的母親,如果這個稱呼涉及到重要問題他一定會出聲反駁。

  可是,他還是沒聲音。

  他不會是真聽不見吧?我再回憶一下初見面時的反應,掉打火機,喊他也不回答,還有幾次我跟他說話,他也沒有聽清,也許我剛剛懷疑那些真的只是巧合?

  我慢慢蹭過去,頭蹭著他的胳膊。

  最近我們睡覺添了一些習慣,我睡熟嫌熱逃離他的懷抱後,再想回去就必須蹭他的胳膊,即使睡的很沉的他也會條件反射性的張開胳膊給我枕,我曾為此竊喜過,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果然,他張開胳膊,我依偎上去,等他放鬆了胳膊我佯裝無意說:"其實我覺得,我喜歡上你了。"

  說這句話的最初目的雖然是為了試探淩棠遠的耳朵,但也算是真心話。

  慢慢沉溺在他的疼愛裡,我越來越習慣身邊人的存在。雖然眼下與我曾經設想過的婚姻生活還有些距離,卻也不失美滿溫暖,所以說完這句話,我自己先熱了耳朵,覺得全身都不自在起來,有些期待他的反應。

  靜靜的房間,他的呼吸還是很平穩,我等待的回答並沒有如期而至。

  有點小失望。既對他保留一部分聽力可能的失望,也對他不能聽到我剛剛那句話的失望。

  輕輕探身起來看他,幽暗光線下淩棠遠眼睛閉合,嘴唇也抿緊,像睡著了一般。我慢慢滑下去,躺在枕頭上歎氣,這男人早不睡晚不睡,居然挑了這麼個時候睡,真可恨。

  大概失望以後會激發人的困倦,折騰這麼一會兒,我反而能閉上眼睛睡下去了。

  在淪喪最後神智的時候還盤算著,從明天開始,要真的試探一下淩棠遠殘存的聽力,畢竟好奇心已經在心底發芽,根本無法壓制它的瘋狂生長。

  但願他不知道我準備試探他的行為,當然,他也不確實不會知道。

  體味幸福

  看來淩棠遠最近清閒的厲害,淩翱也不用回,整日留在我這邊,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從早起就支著半個胳膊盯著我看,等我睜眼時,他的臉距離我只有幾釐米,眼睫毛正帶著晨曦朝露在和我說哈羅。

  這種場景有點驚悚,我倒吸口涼氣,不動聲色的往後躲躲身子,尷尬笑笑:"早。"

  他臉上是孩子般的壞笑:"早,昨晚睡的挺好?"

  我眨眨眼,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自然的笑笑:"是……是挺好的。"

  他咧嘴:"哦,那挺好。"

  "是挺好的。"我喃喃的低下頭,突然覺得兩個人對面說好幾遍挺好的是件再白癡不過的事,所以推推他的肩膀:"我要起床了。"

  "好。"他一臉燦爛笑容,出乎意料贊同我的提議,他幾乎咧到耳朵邊的笑容讓人覺得更加的詭異,眼下所有的不正常舉動只代表一種正常的可能性,那就是他的腦袋一定被什麼東西撞擊了。

  洗漱時,他自己悶頭嘿嘿直樂,眼睛還會瞟我,看得人毛骨悚然,我一邊警惕的看牙刷上有沒有他搗鬼的可疑物體,一邊照鏡子看看自己嘴角有沒有殘留口水的痕跡。

  淩棠遠還在悶頭發笑,我越發越覺得事情不正常。

  吃飯的時候淩棠遠居然破天荒的喂我吃麥片,一把銀勺子盛滿了燕麥粥抵在唇邊,我進退兩難,好不容易戰戰兢兢張嘴含住,抬頭又發現他還在笑。

  我覺得這一定是他早上趁我沒醒時想到的折磨人新辦法,而且就我的反應來看,此方法頗具成效。

  整個一上午我就在他讓人想死的詭秘笑容中度過,全忘了昨晚想要試探某人聽力的事。

  剛吃過早飯,孟嶼暮來電話,范阿姨接起電話,說他準備親自送我母親回家,我想通過電話道聲謝,還沒等站起身,淩棠遠陰沉著臉說:"那又不是別人,他應該的,謝什麼。"說完還瞪了我一眼,似乎嫌我多事。

  我覺得,他和孟嶼暮之間的感情也是微妙的,一會兒是仇恨,例如對待方靜事件時候,兩個人不自然的對抗,一會兒是親密,例如沒有旁人參與時,他與他又出奇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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