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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原來,不管是家徒四壁的窮人,還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想要交換金錢財富的時候都必須捨棄些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只是交換有的價廉,例如我的一生,有的昂貴,例如淩棠遠的聽力,所能抵償的都是我們最需要的……

  金錢。

  瞿林飛走了,我全身僵硬的坐在床上腦子幾乎停工,得到消息的淩棠遠像風一樣捲進來,站在床頭默默佇立,不知該怎麼安慰我。

  他早就知道他母親是不會同意我的請求。

  現在只是得到一個理所當然的結果。

  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他有,我有,大家都有。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有些同情她,畢竟我們倆的經歷太過相似,他和我,同樣處於最痛苦的深淵,憑藉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逃脫。

  我期期艾艾的開口:"我只想知道我母親是否平安,別的,我真的想知道,你能告訴我嗎?"

  他捧起我的臉,"我找到她了,孟嶼暮帶走了她,現在我只知道她在孟家生命無虞,但是孟嶼暮為什麼請她去,我不清楚。"

  "那我們現在去孟家好嗎?"我抓住他的手腕急切懇求道。

  他沉了臉色:"現在不方便。"

  他和孟嶼暮之間的生死之結怕是永遠都打不開了,以前是為了方靜,現在是為了我。我不知道淩棠遠還有什麼秘密涉及到孟嶼暮,大概還有憎恨孟嶼暮明明身份莫名還能和失去聽力的他繼承同樣份額的財產緣故。

  也許那是淩老先生臨故對女兒的補償,也有可能是可憐孟嶼暮早早沒了母親的照顧,或者是孟嶼暮身上還有尚未揭開的謎底? 我的腦子現在已經徹底亂掉了,除了無助的望著淩棠遠什麼都想不出來。

  他神色凝重的看著我,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

  "別想了,睡覺。你是孕婦!"他說完把我強行按倒,蒙上被子蓋住頭,沒過多久他也躡手躡腳的爬上來,從背後摟住我,下頜頂在我的頸窩。

  "小時候看不見母親時,多想有人能抱抱我,可惜,從來沒人會那麼做。"背後的淩棠遠像個孩子把臉頰貼在我的後背,輕輕訴說那種淹沒在黑暗中的恐懼。

  "父親在我面前又是永遠都是沒有笑容的,他只會說我下個月再去看你們,下個月,又下個月,一年也看不上兩次。"突然,感覺到後背濕漉漉的,像是他哭了,我不敢回頭只能摟緊他的手臂。

  "母親的笑容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我進入淩翱以後就沒再看見她真正笑過,也沒聽見她喊過我一聲兒子,其實,我知道,我只不過就是她最後爬上淩家的工具而已。"

  我想起自己的境遇,心中像被針紮一樣難過。

  她利用了他,他在利用我。周而復始,所有人都是施加者,最終只剩下我一個來承受。

  該笑?該哭?

  還是該怨恨上天有失公允?

  我也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枕頭,涼透了半邊頸項,身後的淩棠遠還在喃喃說,我已經聽不進去了,他所說的都是他的故事和我無關。

  我只能默默陪著他,仿佛今天是他的母親消失了,他的家面臨困境,心中想的卻是自己母親的安危。

  孟嶼暮的母親在精神病院沒有死,與我母親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我母親帶去見她?

  莫非,她們當年也是認識的?

  血緣謎團

  淩棠遠就是這樣,明明昨晚抱著我哭了一夜,第二天仍是裝得滿不在乎的樣子,嘴硬的說他昨晚實在太累,好像說了一夜的夢話。

  我信他個鬼。

  不過面子上我還是裝出萬分理解的樣子,點點頭:"是阿,我也聽了一夜的夢話。"

  他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好幾圈才吭哧的說:"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什麼意思!,要笑話我直說。"

  "我什麼意思?不就是那個意思?"我扯了扯嘴角,聳肩對他說。

  其實還有一大堆的事需要我去印證,我不應該有力氣在這兒和他耍弄嘴皮子,可一夜過來,總覺得心跟他似乎貼近了些,對他更是根本提不出半點氣來,只能無奈的把他想像成孩子,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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