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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是不笑了好,還是聽話好?"原來他還記得剛剛對我說過的話。我抿嘴說:"都好。"

  這才平息了淩棠遠的氣憤,他把我送回車裡,關上門,等他坐上來才撇嘴回答我:"你敢不聽話,我就不讓你讀了。"

  我還在繼續笑著,臉頰卻有點不自然。

  到了北京,我們住進了淩家另一棟房子裡,對於北京東南西北還不熟悉的我只能分別房子相對于那邊房子的大小,其他一概不知。

  這裡房子沒那邊的大,上下兩層,淩棠遠的臥室依舊是在寂靜的邊角,劉阿姨和范阿姨則住在樓下。餐廳書房客廳,都比那邊縮小了許多,卻更像個住家。這裡大概是他們經常住的,傢俱很乾淨整潔,我在臥室拉開衣櫃,裡面不僅有淩棠遠的衣服,還有很多新的女裝,全部帶著價簽,有的連包裝還沒拆。

  不用問,這是他準備好的東西。

  他說過這是一次重新開始,所以連我的衣服都換成了新的。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也到了晚上,我和淩棠遠默默在餐廳吃飯,他似乎有心事,我也不討人嫌開口,各自低頭忙自己碗裡的東西。

  淩棠遠吃飯比我快許多,所以他先放下碗。范阿姨見他吃完坐起身,才說"棠遠,瞿姐說,她明天中午到。"

  我的筷子碰在碗邊,鐺的一聲脆響,連忙按住,偷偷瞥了一眼淩棠遠,顯然,他也沒了胃口,把手裡的筷子拍在桌上問:"昨天她還在歐洲呢,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劉阿姨畏縮了一下,我看在眼裡,她囁嚅說:"瞿姐正好來電話,我就說了一下。"

  我抬起頭,正看見淩棠遠別有深意的看著她,面沉似水。

  他站起身從我身邊離開,沒有說話,我已經自覺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樓。

  "瞿阿姨會不會不高興我們來北京?"我關上房門第一時間就是想說這個。

  淩棠遠睨了我一眼:"不高興咱們就回去。"

  他是什麼意思,他帶我來北京就是為了旅遊的?

  "那我讀書的事……"我不確定他的意思,只能說半句。

  "我說過我答應了嗎?只不過淩翱北京有個重要會議需要我出席,順便帶你來的。"他表情淡淡的走道床邊,歪個身子靠上去。

  一瞬間,我被從雲端跌到泥土裡的落差打敗。失落是難免的,今天上午在田邊嬉鬧的喜悅心情一掃而空,隨後填補上的,大概就是對某個名叫淩棠遠的雄性動物充滿了憤恨之情。

  我懶得說話。打開隨身帶來的箱子,拿東西去洗手間洗漱,他察覺我的表現不對勁,追到洗手間門口,見我平靜的站在鏡子前刷牙洗臉松了辮子,他又抱著胸說,"你出去,我要洗澡。"

  我還是沒有說話,低頭從他身邊走過去,他反手拽住我的胳膊:"你真不生氣?"

  我勉強壓住心中怒火,平靜的說:"不生氣。"

  "為什麼?"他眯起眼睛注視我的表情,似乎想要把我心底真實的想法看透。

  "你的反反復複已經把我心中的氣折磨光了。"我說完,掙開他的牽制回了房間,留他一個人在那變幻著表情,不進不退。

  債主願意追加投資是他的人情,是他的高尚道義,不願意追加是他的本分,是他的理所應當,所有的事物都有衡量標準,他不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強求不來。

  夜裡,他抱緊我,從背後伸過來的大手,揉著我的胸口,我掙了一下,隨後就不再動彈。他的動作很輕緩,似乎在努力的討好我。

  其實我很討厭他這樣,不想做就不做,做過了就別對我愧疚。如果他能學會殘忍一點,至少我的失落也會少一點。

  我大概,也不會這樣傷心了。

  瞿阿姨來的時候淩棠遠又不在,家裡剩我一人。只要她想,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能找到他不在的時間來單獨見我。

  "你們來北京幹什麼?"她有意無意的用目光掃視我。

  "淩先生來北京辦事。"我按照淩棠遠給我的答案說,沒想到卻換回她的冷笑:"辦事還把阿姨都帶著,衣服也叫人買新的?"

  瞿阿姨的表情冷若冰霜,擺明對我的說辭並不相信,我無奈至極,又沒辦法反駁。其實,有事大可去和自己兒子折騰,總折騰我這個倒楣蛋算什麼?可又不能救這麼說出口,我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這些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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