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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也許淩家本來就不是想要一個冠以淩家姓氏的媳婦,他們只是在尋找一個能陪在淩棠遠身邊的女人,就是所謂的太子陪讀而已。當然這是最好聽的說法,也可以換做現代通俗的意思,就是我是她們花錢買來的保姆。她們為我提供了必需的金錢,我也理所應當的成為他最滿意的奴隸。

  雖然這個詞聽上去很可悲,我卻很滿意自己的定位。把自己放到最低未來就不會失落並且對別人要求也不會很高。

  只是,淩棠遠母親那般精明厲害,我不相信她單單是為了讓兒子有個隨意發洩的奴隸才花錢去買,可憑藉我淺薄的見識又想不到前方還有什麼艱巨的任務等著我。

  我唯一能給予期望的就是淩棠遠。如果他可以繼續蔑視我討厭我,反而是我離開淩家最好的辦法,直到有一天他看我都煩的時候,也正是我可以解放的時候。

  當然,世事難料,最終的結果,還要與他見面才知道。

  我對我與淩棠遠的會面精彩程度還抱有一定的期待,不料,我到淩家見到的第一個人竟是淩棠遠的母親。

  從省城到目的地只有兩個半小時的飛機,下飛機後才被告知這裡不是北京,我心一驚,慌忙抓住淩家陪同的女人問,她用看怪物的表情看我,一開口竟是地道的北方口音:"問啥問,淩家住在北面,公司在北京。"

  再不等我多說人已經被塞到車裡,只能遙遙看著機場在我視線中漸漸消失,離開這裡的機會也開始漸漸減小。

  她的意思是……我不能上學了?

  很快,車子開到陌生地方停住,此時煩亂的心思已經不容我再打量周圍的環境,我只想找個人問問是不是我的學業將不能再繼續下去。

  拐了幾次,走入別墅,沿樓梯走上去,我被帶到書房。一進門就看見淩棠遠的母親正在翻看什麼,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很快又回到檔上。

  "瞿總,她來了……."我身後的人說。

  "淩阿姨,是不是我不能讀書了?"不等那個女人說完我先搶問。

  "你先下去,我們單獨談談。"她對我身後的人說吩咐道,並不理會我的問題。

  我站在那心中的怒火始終沒辦法平息。有錢可以沒德行,但不能沒信用,她不該這麼哄騙我,如果知道學業不能繼續,我的選擇也許也會改變。

  淩棠遠的母親繼續低頭看檔,我盯著她的憤怒目光絲毫沒有讓她感到不適。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才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冷靜點了?"

  第一句她問的突然,我只能手足無措的點點頭。

  "你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我有說過不讓你上學嗎?"她的聲音非常冷漠冷漠。

  確實沒有。

  我咬住嘴唇後悔自己的莽撞,確實沒有人說過要讓我放棄讀書,之所以來這裡而非去北京,也許他們只是想讓我適應一下環境。

  "即使我不讓你上學,你會不要救你弟弟的錢?"她的冷笑伴隨著問話,把我自以為是的設想擊個粉碎。

  當然不會,一定不會。我的心,瞬間跌落穀底。

  "我會讓你繼續讀書的。"她把手上的東西鎖進抽屜漠然說道。

  一時間雀躍再回到我的心中。

  "不過你也不用高興太久。你的職責就是隨著我們家棠遠,如果他出國公幹兩個月,你也要跟著出國兩個月,最終你有沒有機會完成學業也不好說。"

  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在逼我自己主動放棄學業。

  "如果是那樣,我會去讀在職研究生。"我堅定的說。

  她冷冷笑我,仿佛我剛剛說的是再幼稚不過的話。不過她沒有當面駁斥,只是對外面等候的人說,"帶她去棠遠的房間,我讓他今天早點回家。"

  我那個可笑的被子不知被她們扔到哪裡去了,隨身只抱著曄曄給我的袋子被帶到淩棠遠的房間。

  這個比我們家大上三四倍的臥室在三層走廊的盡頭,兩邊除了窗子看不到任何房間,走廊上是暄軟的地毯,一腳踩上去軟軟的像似棉花,發不出半點聲音,厚厚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喧鬧和景色,眼前只有一團沉重。

  這裡所有的一切無不可以營造一種安靜,神秘的氛圍,身處其中就像真的喪失了聽力,什麼都察覺不到,人也突然敏感起來。

  推開房門我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裡所有的家私擺設全部是黑色的,床上的被子是黑白交織的格子,宣告主人唯一的妥協。

  帶我上來的人打開燈關上門,留下我一個人打量這間房子,越打量越覺得心中壓抑。

  我走到窗簾旁,研究了一下,找到按鈕按住,窗簾緩緩拉開,窗外夕陽落下時的餘暉暫時驅逐了室內的沉重,心稍稍舒服些。

  我不知道自己將會和淩棠遠怎樣相處,我對雙耳失聰的他一點都不瞭解。

  他會很敏感嗎?

  他會很自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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