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後院(42)_焦述

四十二

　　十八.貴族享受

　　不到星期天的時候，栗萌萌就從學校打來電話叫她媽媽與陸霖叔叔聯繫好，她要趁星期日再練練開車。自那個休息日開始學習駕車，她的駕駛技術就突飛猛進。她沒有想到，駕駛這種自動擋的汽車會這麼容易。當她不費吹灰之力，輕鬆地開著漂亮的法拉利跑車在寬闊的飛機場賓士時，那種悠然自得的愜意別提多美啦。這時候，是學開車的人最上癮的時候，做夢都在開車。要不是功課緊張，加上學校寄宿制度嚴格，萌萌早直接去找陸叔叔學開車了。她在星期四就把星期天的開車排程了，當母親的只能遵照寶貝女兒的旨意去抓落實了。這種事，羅虹是不去請示丈夫的，因為有女兒撐腰，女兒在家裡不僅是媽媽和爸爸共有的掌上明珠，也是指揮他們二人的領導。萌萌是這個家庭的獨生女兒，還是重點初中的高材生，是個天資聰穎形象出眾的姑娘，的確是人見人愛的精靈，也許還有她的特殊身份，這一切使她被眾多的人團團包圍著、寵著、護著、敬著，使條件本來就優越的姑娘更加自我感覺良好了。

　　萌萌是星期六從學校回家的，這天栗致炟有公務活動，儘管是休息日卻一天沒有在家。萌萌還是個用功的孩子，她很快要考高中了，憑自己的實力，考入汴陽一高這所拔尖學校是沒有問題的，她不需要動用老子的權力為自己鋪平升學之路。她很自尊，也是受到外邊世界的文化影響，諸多的資訊都告訴她，西方世界的官員的後一代都有著不靠父母靠自己闖天下的觀念，她很欣賞那個世界的年輕人的志氣和尊嚴，她在悄悄效仿。這一天，她和媽媽在家，還有保姆劉阿姨，她一天沒出屋門，她在自己的房間複習功課，準備升學考試。晚飯後，爸爸回來了，她告訴他，明天要學開車，已經與陸霖叔叔說好了，今天在家學習了一天，該放鬆放鬆了。女兒的口氣有點像領導向下級下指令，佈置任務，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栗致炟正想問點什麼，因為妻子和女兒沒有跟他提過開汽車的事。正好，這時陸霖的電話打來了，他告訴市長，公主與他已約好，明天再學半天開車，正好，他有點小事也想找市長嘮嘮，要不，明天一家都到龍城別墅來吧，大星期日的，到郊外放鬆放鬆，散散心，休整過後又該忙活了。之後，陸霖又誇萌萌很有靈氣，在市長不在家的時候學了開車，一學就會，這姑娘就是心靈手巧，腦子機敏，叫孩子學吧，技不壓身嘛……在陸老闆親切誠懇的話語誘導下，栗市長欣然同意了他的安排，不，應該說是女兒的安排，正好星期日沒什麼事，就到郊外別墅度過吧。

　　六月的陽光熱烈但不火燙，仲夏的風吹拂著龍城迎賓館大道兩旁高高的白楊，使綠鬱的樹葉互相拍打著發出陣陣啪啪響亮的聲音，像是在為駕駛法拉利跑車的萌萌鼓掌喝彩，坐在副駕駛座的是專門來輔導萌萌學車的教練——麗麗小姐。麗麗不僅只是教萌萌開車，她還關心著姑娘的冷暖饑渴，特地在車上放著礦泉水及山泉綠茶，還有幾樣零食和點心，隨時供萌萌選用。為避免聽覺的枯燥，她又特地挑選了幾盤流行歌曲的CD光碟，一邊開車，一邊欣賞音樂。還有，為了使形式和內容更加協調，她還量著萌萌的身材專門為她選購了一套阿迪達斯牌運動服，加上太陽帽太陽鏡。萌萌換上這套「行頭」，開著這輛豔麗的汽車，真是美得很呢。麗麗不失時機，用數碼相機抓拍了姑娘十二分瀟灑的風姿。對於麗麗來說，她的任務是如何叫公主愜意，叫公主歡愉，叫公主興奮，就怎麼做。羅虹也跟著女兒來到了龍城迎賓館，她時而坐進汽車的後排座，領略女兒駕車的快感，時而走出汽車，在風景如畫的迎賓館享受大自然的沐浴。如今的龍城迎賓館，休閒遊覽的設備完善多了，高爾夫場地、釣魚人工湖、游泳池、花卉園林基地、歌廳舞廳、風味餐館、兒童樂園、網球場、羽毛球場等等活動場地應有盡有，它不再是只供客人食宿的招待場所，已成為人們修身養性、健身娛樂的好去處。這地方，距龍城別墅僅一步之遙。

　　此刻，栗致炟正在他的第二套住宅，龍城社區的那套格調典雅、結構科學舒適的別墅裡，陸霖已把他要對市長說的小事講過了。其中一件事是在龍城別墅社區建設汴陽市實驗幼稚園分園和實驗小學分校。在汴陽市這座省城，有多得讓人統計不清的幼稚園，一提市實驗幼稚園，立馬令無數家長肅然起敬又望塵莫及。這家幼稚園在眾多的家長心中，是幼稚園群體的金字塔尖，是學齡前兒童競相衝擊的理想幼教聖地。如今什麼對一個家庭最重要？孩子最重要，沒有哪個家長不盼望孩子長大成材的，已經成功的人物企盼子女比他更成功，沒能成功的人們企盼子女能夠成功。於是，在成材的漫長艱辛的道路上，競爭開始了。這種競爭早已不再是升大學和高中時才開始的，如今的競爭時間已提前到了極限。對這項工作，有遠見的家長們早已從娃娃開始抓起。可是，並非希望進入市實驗幼稚園的娃娃都能進去，它的競爭雖然沒有高考的競爭來得殘酷無情，可是它的競爭也沒有高考的競爭來得透明公平。在公開的冠冕堂皇的入園條件背後，確實避免不了權力的施壓、金錢的誘惑、關係的傾斜及說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驅動。經歷激烈的較量和拼搏（實際是家長之間的較量）之後，能夠進入這座幼兒殿堂的幸運兒只是眾多參與者中的佼佼者，被淘汰出局的芸芸眾生只好不得已而擇其次了。當然，市實驗小學的入學態勢，與幼稚園大同小異，只是小學的競鬥拼打，比幼稚園更為尖銳火爆，家長實施的手段更為複雜多樣、高超微妙。因為它距最後的競爭又逼近了一步。這種國情，恐怕是美國總統克林頓及英國首相布雷爾也鬧不懂的。可是身為老闆的陸霖懂，他不僅諳知這種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從這種來龍去脈中又獨見了商機，發現了「金礦」。用陸霖的話說，對一個商人，或稱之為企業家，商機是無處不在的，即使大山中的不會說話的石頭，有時間也會對你暗送秋波，傳遞發財資訊，就看你看得見看不見，聽得到聽不到了。在陸霖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特異功能裡，他真的能從平實無奇的「材質」中覓到寶藏，發現財源，他計畫在龍城社區設建幼稚園和小學的想法已經好久了，如果只是辦個一般的幼稚園和小學太容易了，那樣做也太平庸太沒價值了。它與龍城業主的身份和需求根本接不上軌。要辦就辦最好的幼稚園和小學。最好的實驗幼稚園和實驗小學都直歸汴陽市教育局管轄，為這事他已跑了大半年了，有關的關節要道也摸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若能讓栗市長從上往下對關鍵人物來個蓋帽，那效果就別提多好啦！其間，為這一工程的操作協調費用至少可以節約百分之五十，領導的話就這麼管用，大人物的話就是價值連城。陸霖粗略地估算一下，待市實驗幼稚園在龍城社區落成之時，這裡的房價增值每平方米可達三四百元；如果市實驗小學與幼稚園同時落成，每平方米房價增值八九百元毋庸置疑。若是照最佳結果增值的效益，二期龍城別墅200多套可多賺七八千萬元，這不包括別墅原本應該賺的效益。自己僅拿出這增值效益的十分之一，去打點潤滑關鍵人物和關鍵部位，就會讓這些官員覺得陸老闆是何等慷慨義氣，知恩圖報。想到這裡，陸霖又偷偷地樂起來。他在悄悄地自言自語：「市場經濟真是好啊！真公平啊！」只要付出，就有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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